南洼村的郭金焕被请到了崔忠义的家,她其实不算那种装神弄鬼的神婆,会接生,懂点人的常见病,所以请她的人接连不断。
她看了崔大强的情况后,也给他作了法,念了咒,但最后告诉忠义道:“忠义,如果孩子还是不好,得带大医院去看了。”
崔忠义给她包了红包,郑重表达了谢意,说记住她的话了。
崔大强的病情却是不见一点好转,一但哭起来,绝对没完没了。
崔忠义想了想,准备先去所里处理工作上的事。
临走前,崔紫雯扑到他怀里,眼泪汪汪道:“爸爸,我不想你去上班,我不想和妈妈在一起。”
“好,爸爸尽快把你们带出去,再等爸爸一段时间。”
令崔忠义自己也没想到的是,自己的尽快竟然变成了当下。
这天晚上,他按别人说的偏方,给崔大强带了点药回来,发现三个女儿,只有最小的女儿崔瞳安在家。
“汐汐雯雯呢?”
崔忠义质问道。
“天气预报说今有大雨,我没让安安去上学,汐汐雯雯去了,我交待她们晚上别回来,和老师住一个晚上。”
冯兰兰不以为然道。
“和哪个老师住一晚上?”
崔忠义骇然道。
“梁校长不是天天在学校值班吗?我让她们住梁校长那里去。”
崔忠义的冷汗兜头而下,他顾不得去把冯兰兰打个半死,蹬上自行车在通往松树林小学的路上疯狂蹬去。
漆黑崎岖的山路,崔忠义凭着一股子信念和多年练就的本事,硬是把路在车子下变成了坦途。
砸开松树林小学的大门,一脚踹开梁校长的门,却没有看见自己的两个女儿。
“崔梵汐和崔紫雯呢?”
崔忠义一把上前拽住梁玉亭的秋衣领子,两眼冒血逼问道。
“她,她们不不和我睡,就就就跑出去了。”
梁玉亭结巴得说不成话。
“这个小孩是谁?!”
崔忠义指着床上一个嘴里正吃糖的女孩问道。
“喊,喊我喊叔的,不信你问她。”
小女孩吃着糖,甜甜笑着朝崔忠义挥了挥小手道:“叔叔,他是我叔叔,可亲我了,还给我糖吃呢?你不要打他,他是好叔叔,不是坏蛋。”
崔忠义看女孩穿得衣衫整齐,脸上还挂着笑,又加上找女儿心切,就警告了几句梁玉亭最好不要吃枪子的话,又匆匆狂奔到了黑夜里。
“汐汐——
雯雯——
我是爸爸——
你们在哪里——”
空荡荡的校园只有他自己的回声。
崔忠义让自己冷静下来,意识到如果女儿在校园里,肯定会答应他的。如今不见应答,一定是人已经不在了校园里。
崔忠义蹬上车子又往回狂奔去。
他这次走的另一条小路,紧靠水路边缘,一不小心就会跌进水库里的一条路。
“雯雯——
汐汐——”
崔忠义使出顽强的意志拼命喊着。
“爸爸——
爸爸——”
正在小路上扯着小手摸着往前走的崔梵汐崔紫雯听见了崔忠义的声音,狂喜着朝崔忠义的方向奔来。
崔忠义扔掉车子,手指触碰到女儿的瞬间,眼泪糊满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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