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芸倒也没再多说什么。让赵香秀挨打是小,疼痛的感觉几天就消失了。重要的是,她要让赵香秀体会那种被人围观挨打的羞辱才是真。这样的感觉,估计会印刻在赵香秀的脑子里,一辈子都挥之不去吧。所以,今天赵香秀必须要钉在偷钱的耻辱柱上。给她钉死。挨打完的赵香秀眼神灰败,又在赵小芸的软硬兼施下,还了赵小芸30块钱,又写了90块钱的欠条。收到钱的赵小芸心里还有点不甘,赵老太拿自己的钱,她改天必须拿回来……那是自己的钱。一场闹剧就这么结束了。离开屋子的时候,赵小芸明显的能感受到身后赵香秀的目光,冷飕飕。管她呢!这只是小菜一碟,等她考上大学,赚了钱,她和赵香秀注定会有一场恶战要打。去了赵大刚那个屋子,赵小芸还是被拉着询问了一番。她也没隐瞒,赵香秀是个啥样的人,他这个当爸的有权利知道。听了赵小芸的话,赵大刚沉默良久,沉沉地叹了一口气,“是我没有教好香秀啊,我这个当爸爸的不称职啊……”煤油灯的光线很暗淡,赵大刚的脸有一半浸没在黑暗里,这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落寂和无助。他似乎有一股深深的无力感。赵大刚觉得这是自己的错,赵小芸能理解他的想法,但是却并不苟同。自打老爸出事了之后,赵香秀来到这个屋子的次数屈指可数,每次都是做样子。很多话赵大刚只是开了一个头,赵香秀就一脸厌恶地夺门而出。身为父亲,赵大刚别说教育女儿了,他就是想和赵香秀多说两句话都是奢望。“小芸,我知道你和香秀合不来,可是她再怎么样,也是你的亲妹妹。爸就只有你们这两个孩子,以后……”赵小芸干净利落地打断,“爸,我和香秀只是名义上的姐妹,实际并无姐妹情。这一点我不想骗您。以后怎么样,我也不想给您一个虚假的期望。我知道您希望我们两个都好,但是,人生的路是靠自己走的,她的人生要由她自己负责。”
“小芸……那是你妹妹啊……”赵大刚眼神殷切。那记目光似乎是在寻一个保证。“抱歉,爸爸。”
赵小芸将搀扶着赵大刚让他躺下,然后站起身来,无奈的一笑,转身离开。从小到大,因为赵香秀,自己挨了多少打,遭受了多少折磨。这一点,在外帮工的父亲就算不全部知道,也应该有所耳闻。那么小的赵香秀却有远超于同龄人的阴狠,赵大刚打过骂过,可还是没有改变赵香秀的本性。现在来让自己和她握手言和?即便是自己的妹妹,赵小芸也不能做到。想起前世的大火,赵小芸的心尖都在颤抖。午夜梦回,火苗在她身上乱窜的场景还常常出现在梦境里面,梦里的她似乎还能听到大火将她的皮肤烧得劈啪作响的声音,似乎还能闻到身上被烧灼时的味道……每每这样,她都能猛然惊醒,然后呆坐在炕上,望着漆黑的周围,将身子缩成一团,久久出神。收回心思,赵小芸往自己的屋子走去。人都有各种负面情绪,赵小芸一直在努力地压制。人生苦短,这一世,她有自己的未来。心里一直在默默地数着日子,高考在即,她一定要考上全国最好的大学。院子里赵红珊的声音尖锐刺耳,“赵小芸今天可把你威风坏了?诬陷自己的妹妹,这样不要脸的事情,你也能做出来?”
赵大傻真不愧是赵大傻啊……事到如今,还相信赵香秀是无辜的人,整个院子里,或许只有她一个了。赵小芸径直走过,“不与傻瓜论长短。”
“你说谁呢?赵小芸,别在那拽词。”
“说谁谁知道。”
“哼,赵小芸,我和陈有才一清二白,你是不是很失望啊,很快,还有几天,我就要和厂长家的儿子结婚了,到时候你可一定要来啊……”赵红珊眉飞色舞,扬起下巴,那可真真的是用鼻孔看人。“一定。堂姐的婚礼,我一定到场。”
只是不知道到时候的新郎是谁。赵小芸浅笑了一下,在夜晚月光的照耀下,显得尤为迷人。赵红珊一时看得出神,心里暗骂,狐狸精!哼了一声,赵红珊颠颠地跑回自己的屋子。赵小芸回了屋子,将身上的钱财尽数摆出来,数了数,现在手里总共有51块3毛钱。赵香秀欠的90块钱,一个月内必须要回来。赵老太手里的10块钱抽个空也得拿回来才行。将其余款项都算上,欠周浩然500块钱,现在能还上的只有这么三分之一。距离还款日还有25天。那也就是意味着她必须要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每天必须赚上14块钱。刚刚入职的正式工一个月的工资也就三四十块,为了能还上钱,她必须要一天要赚够人家半个月的工资。要是从前,她就算累死累活也赚不到这么多钱。可是现在不一样啊。有一个宝贝空间是其次,改革开放的春风马上就要吹过来了,各地都有不少小火苗在蹿动。有胆有识的人,才不稀罕什么工厂里的铁饭碗,这个时候,他们都已经在暗流涌动中琢磨商机了。内地没有那么明显,可是沿海那一带的发展,已经在这个时候就露出了苗头。手里有了本钱,做事有了底气。赵小芸想想心里就激动不已。要不这两天动身去羊城?……赵小芸说干就干,第二天早早起来洗漱,准备出发事宜。“吃完饭别走!自留地草都有小腿高了,今天去拔草!”孙芬娥敲着桌子。“行。让我拔草也行,可要是累到我了,我坐在路边和村子大妈聊天的时候,脑子可就不好用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到时候我可控制不住我自己。”
赵小芸慢悠悠地扒鸡蛋皮。“哼!你要是敢外头露一个字,看我不打死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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