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不、不……这不是朕说的,是他们……他们编排的!&rdo;
&ldo;这样凉薄恶毒,只怕旁人还真的轻易编不出。&rdo;
&ldo;陛下!&rdo;又有探马奔来。
承平帝恼羞成怒:&ldo;又是什么事!&rdo;
&ldo;太……太后……&rdo;
尚孝王骤然变色:&ldo;你说什么?&rdo;
&ldo;启禀王爷,太后赶来,已经到了登城口。&rdo;
尚孝王眼不视物、慌不择路,几次险些跌倒,都被身后的刘宁扶住。
&ldo;母后‐‐&rdo;承平帝却抢险扑跪在风尘仆仆赶来的太后面前。
&ldo;娘……&rdo;尚孝王分辨着声音扑通跪倒,&ldo;娘‐‐&rdo;
&ldo;三郎‐‐&rdo;
声音的衰老,比面目更震撼人心。三十年来他每一天都在心中勾画着娘日渐变老的容颜,却忘了声音也会变老。
&ldo;三郎……你,你的眼睛……&rdo;虽然早已听说,可亲眼见,太后还是泪流满面,&ldo;三郎啊,娘早也盼、晚也盼,盼了你三十年,你回来了,为什么不先来看娘?&rdo;
&ldo;儿没脸见您。儿也不能去看您,看到您,儿的心会软、儿的主意会变!&rdo;
&ldo;你做了什么没脸见娘?你打了什么主意?你是不是……外头那些鞑子兵,是不是你给引来的?&rdo;
&ldo;不错。我们早有盟约,我设法引昏君到宣府,他们要按照我的安排行事。兵者虚虚实实,鞑子兵狡猾多疑,摸不清城里的实情,就不得不靠我。&rdo;
&ldo;你……你怎可如此?&rdo;
&ldo;祝尧龄他罪有应得!您知道么?您当做心头肉一般的孙儿,是冒牌!他千方百计想杀了你的亲孙儿,让人顶替。万幸,我儿他福大命大,大难不死。&rdo;
&ldo;什么?&rdo;太后瞬时呆住。
&ldo;母后!母后!&rdo;承平帝再顾不得什么帝王尊严,跪行向前,一把抱住太后的腿,&ldo;您要救我!&rdo;
太后没有理睬:&ldo;他纵有千般错,兵将何无辜?百姓何辜?我绝不许我的儿子卖国献城、引狼入室。&rdo;
&ldo;城即成废墟,狼即成死兽。&rdo;尚孝王脸上竟然露出一丝狰狞,&ldo;您知道么?这宣城地下,当真有一条密道。密道里,装满了火药,只要我一声令下,炸药引爆,所有人全都同归于尽!&rdo;
承平帝似是吓得呆了,半饷,才喃喃的:&ldo;朕……不信,那得要多少火药?你孤身入塞,哪来那么多的火药?&rdo;
&ldo;我不能,有人能。只是陛下扬文抑武,怕是不认得四十年前名满天下的火器名家蹇策。&rdo;
群臣本也不大相信地下真能有威力了如此大的火药,可以一听蹇策大名,一个个肝胆俱裂:&ldo;他、他不是……不是死了?&rdo;
尚孝王道:&ldo;他同我一样,都是从地狱里爬出来复仇的鬼!&rdo;
顿时鸦雀无声,个个都觉得脊梁发寒。
&ldo;不许!&rdo;太后严厉的声音却伴着颤,&ldo;娘快七十岁了,小半辈子,都在盼你。如今,你终于回来了,竟然想着什么同归于尽。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娘不许你死,你就不能死!&rdo;
&ldo;娘‐‐&rdo;尚孝王终于再忍不住,一声长嚎,&ldo;您可知道,儿本就命不久矣。儿的眼睛,是中毒而瞎,这种毒会慢慢蔓延到全身。&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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