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着,显然也不放心外人。僵持了一会儿,我叹了口气:“算了,当我欠你的好了。我去雇个车把式,明天一早上路。”“你……”他支支吾吾,“谢谢!”我已经走到门口,说道:“不用。只要日后把我摘出你和纪青月还有洛玉箫的算计里,我就谢天谢地了。我脑子坏了,搞不懂你们的事。别坏了大事。”说完走了出去。当我傻吗?纪家全家被拿下,纪青月被救走。但是不光没有纪青月的通缉令,还来一句“等我回去,和青月说说……”他怎么知道自己能很快回去?他怎么知道纪青月一定活着?他怎么知道回去一定能见到纪青月,而且,她还能承他的人情?这分明是个局,我不过是不小心跳进来的;或者是人家布好的棋子,但是跳出去的!大家心里都有事,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我起了个大早,按照大夫的嘱咐把车厢棱角的地方尽量包住。车把式把他抱上车后,我又找了许多绳子,把他固定在铺着厚褥子的板子上,免得车晃动的时候影响伤口的愈合。一切收拾好了,车把式才吆喝一声,踏着冰雪前进了。一边走一边说:“小婶子啊,这么急做什么?瞧相公身体不是很好呢!休息一下再走多好啊!”我懒得多说,便道:“我们是奔丧,晚了不好!”回头一看,果然又是杀人的目光。轻蔑的扭过头去。靠在车里自己的位置上眯眼假寐。心里为别的事奇怪:为什么我没有孕吐呢?不会是死胎吧?“你担心什么?”他转转头,看着我。这个人身体爆强,除了那几个大伤口,小伤口都结咖了。按照他的标准,就是痊愈。“我担心是死的。”我指指肚子,“总是这么点。”他眼珠子转了转,“你胖了不少。比刚来的时候胖了。”啊?我反应不过来。“我是说,刚嫁过来的时候。”他解释,继而垂下眼帘道:“委屈你了!”呵呵,我无言以对。本来我是挺委屈的,但是他这么一说,反倒觉得自己小气了。命中注定的事情,我能怪谁呢?“是啊,那可算你第一次欠我的人情哈!”我厚着脸皮说,“救你是第二次;这次陪你赶路算第三次。不可以抵赖的!”他眉头皱起来:“救人和赶路不是算在一起的吗?”这种人!我愤怒的吼回去:“这也有讨价还价的吗?!”然后——这家伙就笑了!靠,竟然耍我!车把式是镇里最好的,我又多付了一倍的工钱,架起车来又快又稳。虽然比骑马慢,但是对我们两个“病号”来说已经快很多了。但是,当天晚上我就在自己房里吐得胡天黑地。吐完以后,还要抹抹嘴继续给他上药。“你没事吧?”他看起来比较担心。伸手不打笑脸人,我认为他是真心的问候我,给了一个不错的微笑。但是,我也没那么纯洁的以为他是为我着想。他不是把我当成那个做奸细的“蔫梨”公主了吗?如果这个“落难的邻国公主”死在他的身边,传扬出去对两国关系而言是可大可小,随人捏估了。现在,我之于他,恐怕是一块鸡肋,带着走?麻烦!留下不管?他不敢!晚上我也想过,这里的通信速度究竟有多快?京城里闹翻天的事情,边关多久才能知道?诸汗国就算知道了,做出侵犯边关的决定又需要多久呢?我无法从中估算出自己生命的时间,只能闭眼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过一天算一天,慢慢观察吧!所以,对杨不愁的态度始终不敢太坏。面对他的善意,我说道:“没事!该庆祝一下,说明孩子没事。”他的手已经解放出来了,但是一动还会牵动胸口的肌肉,没事我还是不让他动,依然喂他:“不过这孩子也挺厉害的,这么折腾都跟着我。搞得我现在还真有点舍不得它!”杨不愁扬扬眉毛:“舍得?你不想要这孩子吗?”我苦笑:“我连自己都养不活,还管得了它么?这一路下来,我自己能活命就已经不错了,哪里顾得上它啊!”他低头喝掉剩下的汤,我替他擦净嘴角,说道:“晚了,早点睡吧。”杨不愁却突然抬头问我:“红锦,你究竟是谁?”我扭头看看他,摇摇头:“我真的不知道。你说谁就谁吧!”关上房门回屋。困的不行了。到了一个大点的城镇之后,我们又找了两个好兄弟。身强体壮,没有家业,专门跑长路。在这一带很有名。用杨不愁的银子换了一个更结实的大车,继续赶路。这回就更紧张了。除了吃饭之外,基本上就是在路上了。也不住宿,一股脑的往前赶。我也只能趁着吃饭,散步。坐车就像坐船,坐的时间长了,下了平地还会觉得别扭。要么说人的适应能力是无穷的呢,这么恶劣的条件下,我的肚子开始疯长了!杨不愁总是偷瞄我的肚子。我问他有没有孩子,他想了想说,以前在边关的时候有个侍妾怀孕了,但是正赶上战事,没了。后来再也没有。我脱口而出:“报应啊!”——他立刻变脸——我赶紧补充:“他总是降到不该降的人身上,像你这么英勇善战保家卫国大公无私毫不利己专门利人为国战斗到最后一滴血的王朝战士,实在不应该受这种待遇!”说到最后,我也觉得一口气太长,接过他递过来的水囊,喝了口水继续说:“老天不长眼啊!”无限感叹,尽在不言中!如果这堆话里有一句实话,就是最后一句——但需要换换主语。杨不愁大概还猜不到这些,但是他也没特别受感动,伸展着双臂,简单的活动着,说道:“王朝战士?嗯,不错。我们这些当兵的,也就是个战士!”看,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区别——关注点不一样。走了七八天之后,他的伤口也好的七七八八了,但是骨折让他无法骑马。我的肚子也很明显,因为营养不良,看起来比较憔悴。杨不愁当然不需要我喂了,反倒是我吃的越来越多,需要补充很多食品,塞在车上,不是伸手就能够着。给我找食物成了他的一项重要工作。在这一点上,我不得不佩服他。他把路上的事情安排的就像行军打仗,后勤补给啊,时间安排啊,突发事件啊都做的有条不紊。但是,越到后来,我就越不能提孩子。只要一提孩子,他就脸色不好看。偶尔还会显出烦得不行的样子,我也就懒得理他了。快到沙棋关的时候,我们照样错过宿头。赶车的赵大换成了赵二。赵大把自己绑在车边的空位上睡觉。我给杨不愁的伤口换好药之后,也迷迷糊糊的准备睡觉了。他忽然说:“你是不是真的想嫁给洛玉箫?”嗯?我立刻精神了。这两天睡的心烦,聊会儿吧。“要是我没嫁之前你问我,我肯定说不。谁认识他啊!要是那天晚上之前,我可能会犹豫,毕竟他很帅!要是他抛弃我的时候你问我,我肯定说,去死吧!谁问我扁谁!不过现在你再问,你说我怎么回答?”杨不愁蹙眉道:“你怎么这么多废话!”我吧嗒吧嗒嘴:“活动一下么。不过说实在的,你不能不承认洛玉箫很帅!”“他脸上有疤!”“那是他深情的标志!为了女人甘心毁掉自己容貌,还不怪那个女人,甚至不凭这个要挟那个女人,有几人能做到?——不管男的女的。”赶路赶得人发疯,我嘴巴抽风,“它已经超越了性别的差异,这是人性的光芒,是人格魅力的最大体现!”就差一个“啊!”了,我觉得自己象海德公园的演说家。海德公园?那是哪里?我停下来想……“你怎么了?”“没事,就是突然想起什么。”“想起什么了?”杨不愁突然很紧张的倾身向前。车内空间有限,又摇摇晃晃的。火热的鼻息突然喷到我的耳畔,是人都会吓一跳。“嗯,对不起!”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讷讷的缩了回去。我摆摆手继续想,最后摇摇头:“很多。关于我家乡的很多事情都想起来了。就是不知道自己的事情。好像这部分记忆被人专门抹去了似的。不过,给你疗伤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大概懂些医术。”杨不愁也点点头:“我也觉得你懂一些。”顿了顿,忍不住说道:“手法很拙劣,但是伤口处理很好!”前一句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我直接跳到最后一句,龇牙一乐:“谢谢!”他道:“不客气,我也没夸你!对了,你的家乡什么样?”我想了想,一个重大的问题闯入我的脑海:以我在的地球时间做标准,这里是“之前”,还是“之后”?总不能人家的衣服长,就算古人吧?这个问题无解,跳过这个说道:“我家啊,和这里很不一样。人们穿很短的衣服,不像这里讲究那么多。人们都很忙碌,不管男女,都要干活挣钱。有很多方便的工具,就像我们现在的马车,可以上天入地。象京城到沙棋关的距离,坐火车也就一天吧?”“火车?着火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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