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如何掩饰自己的焦躁,如何让比他还要焦躁的高宦成从他的态度中得到安抚——他不是个半途而废的人,不想在暧昧不明中轻易就转变了立场。因此这些日子,他实质上是承担着双份的压力。幸而朝中还有个表现得比他还镇定和坚决的程友廉撑着,并且不时的为他分析战报,从中寻找出令人鼓舞的迹象来。但是,尽管战局渐渐向着程友廉预测的方向发展,可最后的胜利依旧不可捉摸,朝中又充斥着反面的说法,元清的焦躁并没有得到缓解。有几次他几乎控制不住要逃到邵敏那儿,蜷到她怀里什么也不想只管蒙头大睡。可是越是这种时候,他越是不希望让邵敏看到他的软弱。——他想要尽快长大,长成一个可靠的、值得信赖的人。尽管毁掉邵敏心中那个令人怜惜的孩子的形象并非出自他的本意,可是他既然已经为此承受了痛苦,就绝不会再倒退回去。等他长大成人,可以把邵敏揽到怀里,安抚她的不安和焦虑的时候,他们的感情才会真正对等起来。邵敏才会真正把他当做自己的丈夫来看待。朝中的局势,邵敏虽不曾刻意打听,却也不可避免听到了一些。她还记得史书中有一个细节——战局最胶着的时候,元清在朝堂上表现得镇定自若,却在当天夜里传召了程友廉七次。她当初读到这里的时候,不由暗笑史家拐弯抹角,直说元清内心不安就是了。但是等她亲耳听铃音说“陛下五更天又召见了程友廉,天放亮了才睡下,接着就响了晨钟,到了早朝时候”,她才体会那一笔的不平淡之处。——这似乎已经是连着节列表用度任何正经事一旦遇到了元浚,总会变着法儿的折腾起来。在帮由贵递了一道降表之后,元浚并没有在藩王府老老实实的招待贵客,反而被南海回来的商贾勾走了兴致,与人结伴南行,追寻着那些与其说是冒险经历不如称之为奇思妙想的故事一路游玩去了。而寿王长史在元浚面前一贯既说不上话,也琢磨不透这位主子的行迹与心思。元浚一走,他不知该以何种礼节款待由贵,没几日便把人给看丢了。因此圣旨到永兴府时,该接旨的人都已经不知去向了。传旨官倒是个会办事的,知道为了由贵内阁已经开过两次会了,他这趟来必须得有个结果。因此一面派人将情况报给京城,一面催促永兴府分派人手帮寿王长史寻找元浚。这一来一去就又折腾了大半个月。十一月初的时候汴京就开始下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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