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狐狸神情犹豫不决,显然极力隐瞒真正目的。”安德鲁扫视舒伦堡神情,心中暗自冷笑。略一思忖,便轻易猜出对方的意图,却不急于当众点破,而是微垂眼帘,等待希姆莱的部署谋划。
见众人对该项建议毫无异议,希姆莱终于绽露了久违的欣然笑容,一扫先前的不悦。思索片刻后,他注视安德鲁的双眸,缓缓开口:“安迪,既然这行动由你提议,那么能否为我交出一份满意的答卷?”
在希姆莱的授意下,此次行动被命名为“秃鹫”,即似秃鹫般,毫无留情地围剿、清除刺杀希特勒的犹太组织,以及危害纳粹德国扩张计划中的所有“腐肉”,安排沃尔夫、安德鲁为行动组正副组长,于当夜十一时整,组织党卫队特别行动队,与活跃于但泽自由市的密探、线人们,正式展开地毯式搜捕。舒伦堡则在行动前,借口须及时处理各类情报与信件,私下向安德鲁恳求不参与其间。
“不出我所料,果然这才是狐狸的真正意图。”待返回希姆莱专列后,安德鲁凝视舒伦堡的忐忑面色,心下暗笑,但极为大度地准许了舒伦堡的要求。孰料舒伦堡前脚刚一离开安德鲁的办公车厢,他便立即关上了衣袋中的窃听器按钮,将舒伦堡渎职怯战的确凿证据,一字不漏地录了下来。
深夜十时四十五分,荷枪实弹的特遣队队员奉沃尔夫、安德鲁之命,从希姆莱专列、森林木屋及各驻防营地,如潮水般汹涌地扑向但泽自由市的街角巷陌,粗暴地踢开每家住户的房门。十一时整,多少早已熟睡的市民来不及揉搓惺忪睡眼,便被屋内阵阵尖利的警哨声、吆喝声惊得仓促起床,战战兢兢地举起双手瑟缩一隅,任由对方严厉盘查与细问。
“放开我,我不是刺杀元首的犹太人!不是!!”杂乱的呼喝喧嚣中,一名衣裳不整的女子被几名特遣队队员紧缚双手,强忍金褐色长发被拉扯的痛楚,沿街哭喊不止,“我是白俄罗斯人,属于贵国的盟国——苏联,你们真的弄错了……”
话音未落,一声闷哼随即而起,只见她被一名特遣队队员用枪托狠狠砸倒在地,额头顿时血如注,倒地昏迷;周遭登时惊叫声、枪声不断,却是小部分被缉捕的民众侥幸脱身,趁乱逃逸,致使大批特遣队队员催命般包抄追赶。一时间,车辆疾驶而近的鸣笛声、轮毂碾压砖石路面的摩擦声,以及众人的奔走吵嚷声……素来井然有序的但泽自由市,在这个夜晚乱如沸粥。
直至次日清晨四时许,突如其来的缉查抓捕才暂且告一段落。
可这“秃鹫行动”并未就此结束,希特勒命令希姆莱将这行动持续下去,以报复今年八至九月期间,波兰当局所制造的大肆处死五千名德国侨民等流血事件【104】,打击波兹南集团军的反攻火力,试图将波兰从世界地图上彻底抹去。
注释:
【104】即上文提及的9月3日发生的“血腥星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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