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既担心又着急,还害怕被白杨听出来,没聊几分钟就匆匆挂断了电话。刘晨曦在冬夜的寒风中站了良久,等到平复好情绪才转身回到宿舍,他不想被任何人看出来。本就心情不好的他,还要每天在图书馆离看到施皓那张脸,心里更加烦躁了,埋头看书不愿意搭理人。施皓几次三番想找他单独谈谈,但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每天不是在图书馆里,就是在教室的考场上,最后也只能作罢,想着等人考完试再说。施皓起了个大早,又化身成石墩子,在oga楼底下守株待兔。“施皓?”听到有人喊他,施皓转头一看,是刘晨曦的舍友陈亚伦。“你好。”施皓礼貌点头。“啊,你好。”陈亚伦抓了抓头发。“请问刘晨曦他醒了吗?”“他早晨就走了啊,你不知道吗?”陈亚伦一脸惊讶的表情。“走了?”施皓满脸疑惑。“对啊,回家了,他没跟你说吗?”陈亚伦问。“……”施皓石化在原地,刘晨曦确实没有告诉他,不是昨天下午才考完最后一科,他想着让人先休息一下,等到心软坐上高铁,刘晨曦收到陈亚伦的消息,才突然想起来他忘记告诉施皓回家的事了。调出两人的对话框,往上一翻几乎全是施皓发的消息,零星夹杂着几条他敷衍的回复。刘晨曦垂眸沉思,最近他是不是对人太过于冷漠了,他心里怄得那口气来得快,消得更快,此刻又陷入了深深的自责种。“嗡嗡”手机震了两下,是施皓发来的消息。【小曦,我今天去找你,陈亚伦说你回家了,本来想找你好好聊一聊,是我做的不对,对不起,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爱你,小曦。】刘晨曦的眼眶瞬间红了,鼻尖发酸,慌乱地把手机放到一旁,转头去看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几声细小的抽噎过后,他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像只阀门坏掉的水龙头,狼狈地用袖口不停擦拭。施皓撵他走,怕被家里人发现的时候,没有哭。施皓不愿意公开他们关系的时候,没有哭。施皓隐瞒他要出国留学的事实的时候,没有哭。可是,此刻“轻飘飘”的三个字,不痛不痒,却让他哭成了一个泪人,为什么会这样,刘晨曦自己也没有找到答案。“来,弟弟,拿着擦擦。”邻座大哥递过去一包纸巾。刘晨曦尴尬地接过来,小声说了句:“谢谢。”“咋的,哭得这么伤心,跟小对象吵架啦?”光头大哥举起戴着婚戒的右手,摸了把自己的卤蛋脑袋。刘晨曦没说话,用纸巾擤了下鼻涕,算是默认了。“嗐,都是吵吵闹闹这样过来的,没什么大不了的,别哭了啊,有啥事俩人坐下来好好说,说开了就好了。”大哥安慰道。“我知道,谢谢您。”“这有啥可谢的,来,吃点小零食。”“谢谢哥。”刘晨曦的小桌板上放满了零食,他一边吃,一边和热情的光头大哥聊天,情绪缓和了不少。列车到达西市,和光头大哥道别后,刘晨曦又坐上了去往风陵县的大巴车。车上,刘晨曦掏出手机,打开和施皓的聊天窗口,拇指在九宫格上来回点击。【皓哥,我没有故意不告诉你,只是家里出了点事,走的时候太着急,没来得及和你说,不好意思。】对方很快就回了消息。【没关系,小曦,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你随时和我说。】【好的。】刘晨曦把手机揣回兜里,靠在座椅上仰着头纠结了半天,又掏出手机给人发消息。【皓哥,我觉得我们很有必要找个时间好好聊一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好的,小曦,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有些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我需要一个解释的机会。】刘晨曦在心里泛起嘀咕,亲耳听到的那些话,还能怎么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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