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童贯为自己打抱不平,王诩倒不觉得有什么关系,只是不知道朝廷为何将自己升迁到这么个位置,&ldo;道夫,何以我被除授这个职阙?&rdo;
童贯滋滋地品着好酒,&ldo;邵牧兄,你切莫小看了这个职阙,这职阙虽无甚权利,但却有个好处,就是能单独面见陛下,这可是只有宰执们才能享有的待遇。&rdo;
王诩顿时从中品过味儿来,&ldo;这是陛下的意思还是?&rdo;
&ldo;当西军大获全胜,俘虏敌将的消息传到京师,陛下高兴得从龙椅上都站了起来,连说了几个好字。满朝文武大臣也是齐声敬贺,邵牧兄你可没见着那场面,那场面真是…啧啧…&rdo;
&ldo;咳咳&rdo;王诩忍不住出声打断童贯的美好回忆,童贯不好意思地笑笑,&ldo;章经略他们的职阙倒还真是没什么争论的,就是在邵牧兄你这里。&rdo;
&ldo;我怎么了?&rdo;
&ldo;曾枢密最先提议你入枢密院,但是陛下却没作回答,当时我记得陛下是像在沉吟。之后,章相公提议你入兵部,陛下眉头就皱得更紧了。&rdo;童贯连比带划地说着。
王诩心头暗忖,曾布应该是希望我能助其一臂之力,而章惇显然知道了曾布在拉拢我,所以打算让我入兵部,如今三衙掌兵,枢密院调兵,边境更有将兵法,兵部完完全全就是个摆设。
&ldo;陛下听着多方提议,一直都没有开口,最后还是蔡承旨站出来了。&rdo;童贯说着,不知是醉酒,还是说得兴奋,随即就站了起来,竟然学着蔡京的样子道,&ldo;陛下,臣以为,王诩在西北虽有边功,但是毕竟乃是状元出身,若是入了兵部,恐天下哗然。再者,其于经义史论上建树颇丰,广有著作,于士林更是名声显著,所以,臣提议,除授加王诩从七品承议郎之职,除崇政殿说书。&rdo;
听着童贯尖锐的声音,又看着其模仿蔡京的庄重样子,王诩忍不住笑了出声,童贯也自知滑稽,跟着大笑了起来。
二人笑了好一阵,才歇了下来,童贯拎着酒壶给王诩斟上一杯,&ldo;邵牧兄你可不知道,蔡承旨提议一出,陛下立刻龙颜大悦,还没等其他宰执反对,当即就这样拍下了板。邵牧兄,陛下对你可是器重有加啊。&rdo;
端起童贯敬的酒杯,王诩从童贯的眼神中就读出别样的意味,&ldo;想来道夫也应该深的陛下信任,这么快就进了皇城司,还混了个皇差。&rdo;
不想童贯却摆手道,&ldo;非是陛下,而是章相公。&rdo;
&ldo;哦?!&rdo;王诩露出诧异的表情。
随即,童贯便毫无保留地将那日大朝会上的事说了出来,并不掩饰自己和章惇的关系。
&ldo;邵牧兄,想当神宗朝曾公亮、富弼等相公哪一个不是威望高著,广有人脉,结果神宗皇帝锐意改革,王安石王相公便乘风而起……&rdo;童贯说着停了下来,笑眯眯地看着王诩继续道,&ldo;当今圣上为了有关邵牧兄你在西北的大小诸事,可是没少驳章相公的面子,今次又是如此。&rdo;
若说蔡京乃是权奸,童贯就是权阉,二人除了生理特征有明显差别外,察言观色,见风使舵,揣度圣心的伎俩只在伯仲之间,若真要分出高下,恐怕更能接近皇帝的童贯更甚,一面搭上章惇,一面拉拢自己,王诩在心头暗自沉吟着,做了崇政殿说书便属于翰林院了,蔡京便是自己的顶头上司,而童贯身在皇城司,作为皇帝耳目,消息通达,手眼通天,结交两人有百利而无一害。
呵,看来自己是逃不过和臭名昭著的六贼同坐一条船的命运了,王诩心头苦苦一笑。
王诩缓缓地端起酒杯,&ldo;今后咱们祸福同当,唇齿相依。&rdo;
&ldo;好好好!祸福同当,唇齿相依!&rdo;童贯举起酒杯和王诩轻轻一碰。
西北皎洁的月色下,两个未来呼风唤雨手握权柄的人就此走到了一起。
第二百五十七章回京
由于之前早就做好了安排,所以王诩就只带着两女和孩子以及刻意挑出来准备作为自己亲卫队长的山诚一行浩浩荡荡地离开了渭州城。
童贯特意邀请王诩和自己同乘一辆马车,而王诩也很是会意地拿上了一袋子的真金白银在车厢里塞给童贯。王诩的豪爽大气,倒是把童贯弄了个惊喜交加,心中更加笃定此人能够携手前行了。
一路上二人谈笑风生,品茶对弈,很快汴京城就出现在了眼前。
忽然,大队人马缓缓地停了下来,前方一骑飞驰而来,驻马在了童贯的马车边上,&ldo;童提举,李侍郎和许侍郎率队出城来迎了。&rdo;
&ldo;哦?!&rdo;童贯忙不迭地整理好衣衫,匆匆地走了下车。
李清臣和许将两位宰执都出城来迎,看来平夏几战的功劳还不小,王诩这才似乎意识到几场胜仗对于新党,对于锐意开边的赵煦来说有多么重要,随后也跟了下去。
李清臣和许将见章楶和王诩走来,也各自下了马。
&ldo;章枢密、王说书,可喜可贺啊。&rdo;李清臣和许将笑着拱手走了上来。
章楶拱手回礼道,&ldo;此乃朝廷之功,普天之喜,只是有劳了二位宰执出城迎接。&rdo;
许将哈哈大笑道,&ldo;质夫乃是戍边功臣,我等码字的谈何能及啊?&rdo;
若不是甚至许将为人,再加上其说笑之言,这番话放在别处别人。在此时重文轻武的风气下,恐怕就揶揄挖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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