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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1页）

从我爸的震怒来看，那份报告的内容想必是相当敏感且火爆的！

&ldo;我说你这个兔崽子怎么最近老是去东湖边那幢房子！被那小骚狐狸精给迷住了！&rdo;

&ldo;你个龟孙子是吃错哪壶药了？一个经常出入&lso;红粉世家&rso;的女人你也要！&rdo;

&ldo;她老子也不是什么好鸟！一个老男人带一孤女同吃同住，傻蛋都知道这是什么关系！&rdo;

&ldo;爸。&rdo;我平静地说，&ldo;你带回家的女人跟你的房子一样多，但你儿子我只爱一个。&rdo;说完，我头也不回的摔门而去。

下午，金小蔚没来上课，生物试卷发下来了，我平生第一次得了b，而金小蔚居然得了c，我翻到试卷背后，发现在最后一道综述题，金小蔚是这样写的：

老师，您常说社会98的财富是由2的精英创造的，这跟您的基因理论有异曲同工之妙，人的基因组内，也只有约2的内容有用。但是这句话等于扇了人类自己一耳光，因为我们无法解释自己基因组这些占98垃圾片段，它们同样也是上帝的造化。这些被称为垃圾的非编码区真的毫无用处吗？

&ldo;垃圾！&rdo;在老爸喷出这个相当文雅的词汇时，我知道这已经是他难能可贵的斟酌用词了。

墙上的投影屏幕是高科技的欧洲货，宽大，清晰。这本是老爸的会议室，每当竞争对手推出什么新产品新战略时，他就会气急败坏地把各部门经理召集在这里。而此时，屏幕上显示的并非什么枯燥乏味的商业信息，而是灯红酒绿的混乱画面。台下郭秘书、赵经理脸上都浮着尴尬的笑，显然他们都是画面上那个地方的常客。

画面上的灯光是那种摇曳的暗红，就像酒杯里的红酒，女人的脸上也浮满了这种羞涩的红赧，但她心旌荡漾的大笑却又那么的轻浮。她的腿相当长，搁在三个男人的腿上，脚趾尖还能翘到一个两鬓斑白的儒雅男士的鼻子上。男人们的衣着很讲究，但他们的手可一刻没闲着。

&ldo;红粉世家&rdo;的赵经理作起了现场解说：&ldo;现在的客人都喜欢这种涉世未深的女学生，大学生、高中生甚至初中生……&rdo;镜头及时的拉近，女人强作世故的稚嫩笑脸陡然生动起来，众人的目光刷刷射向我，好像投影仪对准的是我。我操起一个什么东西，后来才知道是昂贵的麦克风，砸在更为昂贵的高清投影屏幕上，然后像一头公牛冲了出去。

&ldo;红粉世家&rdo;就在大楼的一楼，我很快便找到了那个包厢。可悲的是，从包厢的档次看，这群消费的男人并非特别有钱。如果包厢的档次够高，我也就不会那么容易冲进去了。里面狂欢的人群惊得人仰马翻，男人们粗俗的玩笑戛然而止。

&ldo;谁他妈让你进来的！&rdo;有男人站起来，却被我推了个踉跄。他也许是醉了，但斜躺着的女人显然没有，她下意识地想坐正身子，迷离的眼神也蓦地清澈起来。这看起来很滑稽。

&ldo;这就是你经常熬夜的原因吧。&ldo;我冷冷的说。

她的嘴唇抖了一下，欲言又止。

&ldo;小子，你找死！&rdo;一个壮硕的男人给了我下巴一下，我没有躲过这一下，相反，我从内心感激这一拳，只有这猛烈的一击，才会让我变得清醒。好像醉的不是他们，而是我。

我从地上爬起来，啐了一口夹带血和牙龈肉的唾沫，从钱包里掏出一张名片，我的钱包里有很多这种制作精美的烫金玩意儿，但从未使用过它们。我扔给了她：&ldo;下一次你可以找我，因为我比他们更有钱。&rdo;

这时，赵经理冲进来把我拉了出去。

&ldo;我的一天只有地球时间的二十二小时。&rdo;回想她说这话时的语气，天真得就像相信圣诞老人的小女生，这更加加深了我内心的憎恶。是啊，二十二小时，原来有两小时如此不堪。

&ldo;不要相信女人，我早说过。&rdo;马六安慰我。

&ldo;从此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女人，youknow？&rdo;

&ldo;呵呵，还是哥们可靠吧。&rdo;大伟亲热地搂住我的肩膀。

第二天，金小蔚没来上课。第三天，她的座位依旧空荡荡，桌面试卷上鲜红的大叉显得那么刺目。

&ldo;快来看，金小蔚居然拿了c减！&rdo;姜李璐像发现一只蟑螂一样尖叫起来。

试卷在教室里飞来飞去，很快被揉得皱巴巴的，还添满了脚印。

突然教室安静下来，金小蔚出现在教室门口。好事者连忙把试卷递到她课桌上。

然后一整堂课金小蔚都在埋头整理她的试卷，小心地抹平每一个褶皱、卷边，拭去上面的污垢，好像那是她的宝贝。大家希望看到曾经嚣张的金小蔚面对惨不忍睹试卷时的表情，然而很失望，她的表情相当平静，听课的情绪也未有丝毫波澜。她安静地聆听着老师的讲解，还时不时记着笔记。这认真的态度却引起周围同学更多的交头接耳，还有不怀好意的嗤笑。

可是下午的语文课上，莫名其妙地，安静的课堂突然被一个嘤嘤的啜泣声打破了，金小蔚伏在课桌上，肩膀微微颤动。老师当时正在讲解&ldo;精卫填海&rdo;的古文阅读。

她也会哭泣？众人难以置信地面面相觑，然而没有人去安慰她，也许大家觉得她这样特立独行的人根本无须安慰。

直到下课，金小蔚的头仍旧深埋在课桌上。教室里已是人去楼空，而我是倒数第二个离开的。就在我带上教室门时，她叫了我一声，我顿了下，还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我想她大概是想征用我的肩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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