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
“进来吧,别鬼鬼祟祟地。”
宫素衣走进大门,忽然耳边传来玲珑声响,抬头一看,竟然是旁边挂了个小风铃。
“看什么!谁让你把头抬起来了。”
宫素衣连忙低下头去,“之前在哪当差的?”
“原来是尚服局的,只是一个熏衣的奴才。”宫素衣按照青姑教导地说道,为了熟悉这个身份,宫素衣已经练习了许久。
“熏衣的奴才?那你认得多少种香?”
“能辨认所有香气。”
“我们公主对香气特别讲究,在这当差,一点也马虎不得。”
“是。”
前头又走来一个宫女,声音老沉一些:“新来的是吗?过来吧。”
宫素衣跟着那宫女走,只见旁边挂满了琳琅珍玩,各种瓷器玉器看得人眼花缭乱,要是蓝采芹看到,肯定那酸脾气又要上来了。
走到里屋,宫素衣见一个女子坐在镜前,旁边一个婢女端上红绸盒子,她从盒子里拿出一只手镯,轻盈地戴上,顺便瞄了宫素衣一眼,声音清零零地说道:
“叫什么?”
宫素衣这时已经想好了,于是回道:“奴婢姓宫,在尚服局里专司熏衣,是以被叫做‘宫熏衣’。”
“宫熏衣?”灵蕴公主略微迟疑了一下,脸色间闪过一丝流云,但很快便散去了。
“是很好记的名字。听说你很擅长熏衣?”
“回禀公主,略通一二。”
“略通一二怎能叫擅长?是谦虚还是心虚?”
宫素衣一下子被问住了,果然还是自己想得太单纯了,印象中,曲萦还是那个弱弱地、柔柔的小女孩,岂能想到如今已经完全变成另一个人了呢?
宫素衣暗自嘲笑了一下自己,没想到曲萦这第一招就使得那么厉害了。说是谦虚吧,肯定会被认为太自大了,说是心虚吧,又会被当成存心欺瞒。
宫素衣脑子一转,说道:“在公主面前,奴婢不敢作虚。”
一句“作虚”让灵蕴公主无可斥责,这“不敢作虚”指的是不谦虚还是不心虚,让人匪夷所思,总之,宫素衣不玩虚的。
灵蕴公主正插着步摇,听到这一句,手顿了顿,缓缓地回转头来斜睨着她:
“第一次见主子就站着说话,果然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冷冰冰的一句话有如尖刀一般刺来,宫素衣这才发现忘记下跪了,大概是心里真把她当成曲萦了。
左右奴婢偷偷笑着,看来也是有心整她,才没提醒她下跪。
宫素衣这才发现蓝采芹说的下跪原来有多难!
铜镜里,曲萦那冰冷如刀的目光几乎是折射进宫素衣的眼里,刺得她几乎睁不开眼睛,那铜镜里的女子真的是当年的曲萦吗?
曲萦,真的是你吗?
你真的要我下跪吗?
宫素衣心里像是被划了狠狠一刀。
“还不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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