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哎哟哎哟”叫唤的人,听到这一声“妈”字,立刻翻了个身,恼火地骂道,“你还知道有我这么个妈啊?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
“妈,话怎么能这么说呢?”
蒋春生走了进去。
张琴贵就冷声道,“话不能这么说,那你要我怎么说?好声好气地说?我好声好气的了吗?”
张琴贵额头上还敷着一个帕子,她一把把帕子扯下来,扔在了蒋春生的身上,开始哽咽道,“我老了是不是?在这个家里说不上话了是不是?连你生的两个毛丫头都要来欺负我……”
林万兰就在门口听着,白天的事情蒋碧莲都和林万兰说了。
林万兰没有想到,蒋月兰还真和石平离婚了。
这丫头,胆子够大的。
她插嘴起哄道,“大哥,妈都要被你家那两个丫头给气死了,要不是碧莲跟着去了民政局把妈给扶回来,妈恐怕都要倒在半路上,你说,好好的,咋就离婚了呢?这左邻右舍的,也不见谁家的女儿儿子离婚的啊,现在,就出来她一个,弄的我都不好意思出门了,生怕人问我月兰的事情……”
“去去去,没事就刷锅碗去。”蒋冬生瞪了林万兰一眼。
林万兰撇嘴,却不离开,只在门口听着。
蒋春生脸色发沉,他道,“月兰这次是真过不下去了,但凡有一点点能过得下去,她也不会离婚,我也知道离婚丢人,但总不能因为丢人,就让她在石家被欺负死吧?”
张琴贵听到这里冷哼了一声道,“那个女人不是在婆家熬过来的?我当年嫁给你爸爸的时候,不也要看你奶奶的脸色吗?熬几年,不就熬出来了吗?娇气个啥?况且人家石家今天也是诚心诚意要道歉,胡菊花还让石平跪下给月兰磕头呢,月兰要是接受了,这婚还离个啥?一个男人跪下认错,还不够给她面子的?她还要干啥?上天啊?还是想入地?我告诉你,我们蒋家就没出过这么丢人的事情,离婚?好啊,我看你以后咋养着你这个大闺女……”
张琴贵一手抚着额头,又开始“哎哟,哎哟”地叫了起来,一面叫一面说,“我这命怎么就这苦呢?男人死的早也就罢了,一把屎一把尿拉拔大的儿子,压根就不听我的话,就连毛丫头孙女,也不听话,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老人?”
张琴贵哭哭啼啼道,“气死我算了,气死我算了……”
蒋春生站在那里,沉默了好半天,终于沉声道,“妈,月兰已经离婚了,难不成你还想让她复婚?石家人的嘴脸我也听桂芬说过了,要是月兰真回去了,下半辈子可就毁掉了,这次……我不能听您的,离婚这事情,就这么着吧,离了就离了,也不可能去复婚,再者,您不让月兰回家住,她也没回家住,那孩子已经在外头租房子住下了,您的要求,她也算是照做了,这事情,您就别再插手了……”
张琴贵一听这话就急了,一下子爬起来道,“啥?不让我插手?你啥意思?嫌我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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