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救了他,至少他没有死,”叶蓝说,“你今晚没有吃饭,就是生气这件事?”
墨台珠垂下头,然后用坚毅的目光看着他,“一直以来,我都认为你是一个善良的人,有爱心的人,乐于助人的人,李广和你是朋友,他有了难,你并没有帮他。”
叶蓝说,“你年纪还小,不懂。”
“我懂。”墨台珠激动的说,她仰头看着叶蓝,风就把她头上的披风帽子吹开了,叶蓝看到墨台珠苍白的脸,纤细的脖子一只手就能握在手里似的。叶蓝这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墨台珠的脸,白皙的,消瘦的,有轮廓的一张巴掌大的脸,还有她很粗很黑的长发,让叶蓝想到很久远的一个名词:动漫女孩。
叶蓝伸手将北风吹开的帽子给她戴上,然后淡然说:“你懂什么,你小孩子的泛爱之心来衡量所有的人吗?二小姐,你是平安的,生活富足的,你有爱心,这是你的优点,但是你不能见到谁,都把你这种优点拿出来。你知道这样有多危险吗。你知道人的心有多么难测吗。”
“我只知道叶蓝你不帮助你的朋友,我很伤心难过。你在我心里是好人,是像我一样有爱心善良的人。今天你……”
“今天的行为让你失望了对吧。”
“是的。”
“你失望最好。”叶蓝说。
“你是说,我对你失望,你就不用每天被我缠着烦你让你教我法术了吗?”墨台珠幡然醒悟,又更加的难过了,“你就是因为这一点,不帮助李广?”
看了一眼墨台珠,见她的脸上真的露出了失望表情,叶蓝心里暗叹,他说,“李广是奴隶,他要得到解脱,能帮助他的只有院主和王八虎。院主因为要坚守规矩,不能帮他,院主一旦帮助李广,就要帮助其他人,十四个奴隶金仙,一旦被解开了枷锁,我们这个院,就会变得混乱,其他院呢,一旦如此下去,不用野蛮异族和鬼尸来,大家就已经乱了。”
墨台珠说,“就不能为李广一个人吗?你有这个能力的啊。”
“我有,但我不会这样做。”
“为什么!?”
“我如果招惹麻烦,自身难保的时候,你堂堂二小姐在龙脊墙会好过吗。你以为没有人怀疑你是被惩罚来到这里的?”
“你是在关心我吗?除了巫妤,从来没有人关心我。”墨台珠脸上带着一丝微笑。
“你想多了,回去睡觉吧。”
“你呢。”墨台珠想到什么,拉着叶蓝就走,“你去听听。”
墨台珠拉着叶蓝走到院子这一边,到处的阁楼里传来了不同的声音,其中远处奴隶区的一个阁楼,传来了嘶吼和惨叫。
“你听,那一定是李广没有得到好的疗伤痛苦,叶蓝,你听到这些声音,没有内疚吗?”墨台珠指着那个传来惨叫声的地方。
“那是争斗的声音,不是受伤的声音。你还是回去休息吧,晚上最好不要出来,不要让其他污秽的声音污染了你的耳朵。”叶蓝皱眉。
“你还是在逃避我的问题,你一定在自责对吗。所以你才这样敷衍我。”
“幼稚。”叶蓝说了一句,转身离开。
“叶……”想伸手叫住他,叶蓝已经走远了拐到走廊另一边了。
远处,一片朦胧,似乎这里就是一个小天地。
风雪又大了,烈风,又将她头上的披风帽子吹开了。
彭翁站在阁楼的走廊上,遥望着远处里端最好的阁楼走廊上站着的墨台珠,彭翁的醉意,已经没有了,他的目光闪烁,不知道在想什么。看着墨台珠离开了,彭翁站了好一会,他提着一个灯笼,走向奴隶区的方向。
那个地方,惨叫声和嘶吼声慢慢地停止了。
李广躺在地上,他嘴里先前吃到的肉,被人抠了出来,就连他的手上因为沾了油渍,好几个抓住他的手,将他的手添得发白,几乎快脱臼了。
那一支烤腿,每个人都吃到,但是,很多人吃到嘴里,被人家抢出来。
躺在地上痛苦哀嚎的人,有几十个,他们都是天仙初期的人,被天仙中后期的人殴打的。因为规定是不能杀人,所以,殴打就成了今晚抢食物的手段。
烤腿的肉被吃完了,骨头也被添得一干二净,现在,那跟骨头还在一个天仙的手里,另一个天仙还在抢,两个有气无力的人在地上滚来滚去,一有机会,就要用嘴咬在骨头上一次,尽管,咬中的只是骨头。
彭翁站在大门边,看着这一切,老头面无表情。
人们也看着他,一样的面无表情。
沉默。
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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