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楷濯摘掉自己的口罩,指指她,“你准备戴着它吃饭?这技术要求有点高。”
他本来想逗乐游以若的,她摘下口罩,挤出生硬的一个笑容,抬眼视线正好落在他嘴唇的伤口上。而宣楷濯这个时候也盯着她的烈焰红唇,两个人不约而同噗嗤一笑,尴尬的气氛顿时弥散消霁。
宣楷濯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你家在哪里?”
“啊?”游以若惊愕地发出一声疑问。
“吃完了,我送你回家。”
“可是……”
宣楷濯挠挠头,“算是工伤吧,给你带薪休假的待遇。”想要让她休息,还要找一个理由。
“公司给员工的福利待太人性化了……”话锋一转,游以若问道:“我可以休息多久?伤筋动骨要养上个一百天,我这点皮外伤,少说也需要养个十天半个月吧?”
“真会得寸进尺!一消肿,立即恢复上班!”宣楷濯这次不给她留下任何的侥幸心理,“我每天都会检查恢复情况。”
游以若眼睛里的闪亮的光彩又黯淡了下来,嘟嘟嘴,嗫嚅道:“你就不能吃一点亏?”
“作为见缝插针,自私自利,蛮不讲理,悭吝可恶,剥削压榨劳动人民剩余价值为己任的资本主义吸血鬼,怎么会让自己吃亏呢?”
又拿她的话来反击,游以若气绝语滞,干巴巴地白了他一眼。
吃完饭,宣楷濯开车送她到公寓楼下。
“欢迎我进去喝杯咖啡吗?”
“下次吧。”直接拒绝太尴尬了,还是婉转一点比较好。游以若走下车,诚挚地说道:“今天,谢谢你帮我演了那场戏。”
“其实……”宣楷濯顿了一下,幽黑的深眸凝望着她,散逸出黑曜石般慑人的光亮,“那一刻,我是真心的。”说完,油门一踩,扬长而去,留下呆若木鸡的游以若站在路边一动不动。
游以若好像被雷劈到了,神魂出窍,回过神来的时候,早已不见车子的踪影了。忿忿然咬牙,“又开我玩笑了!”
“以若!”
背后传来的呼唤声,让她温暖的心湖顿时结上一层薄冰。游以若转身,眉头紧蹙,眼神冰寒,“你跟踪我?”
“刚刚送你回来的那个人是你男朋友吗?他不适合你……”
三年不见,陆云翊的身上没有多大的变化,依旧一股书卷气,温文尔雅,温润的脾性似乎改变了,多了一份急躁和胡搅蛮缠。
“适不适合我,跟你无关吧?”游以若的态度依旧冰冷,连对待陌生人的和气都没有。
“我只是担心你受骗……”
“呵呵……”游以若打断他,讪笑出声,“目前为止,我人生中唯一骗过我的人就是你。一个欺骗惯犯居然担心我受骗?多么可笑!”
“以若,你变了,以前的你说话不是这么咄咄逼人的。”
“我变了?这还不是被你逼出来的。‘以前的我’在你背叛我、抛弃我的那一刻,已经死了。是你让我明白‘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的道理,对待至贱之人,是不用给好脸色的。你走吧,看到你的脸,我只想作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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