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扇上鎖的門,又是同樣的開門把戲。
“隆隆”的開門聲在幽深之中顯得格外厚重和肅穆,很快又被幽深吞沒,緊接著,我嗅到一種近乎腐爛屍體的氣味。
“我太餓瞭,我餓得疼……”
我隱隱聽到人語聲,忙不疊回頭看向阿斯代倫:“是你在說餓嗎?”
阿斯代倫湊近我:“親愛的,我昨晚剛品嘗過你的味道,雖然我偶爾的確會那麼點貪心,我也並非沒有節制。”
我緊張起來:“那,你聽到有人在說話嗎?”
阿斯代倫屏息凝神聽瞭一會兒:“似乎是從前面的牢房裡傳出來的。”
我慢慢接近瞭牢房,那股像屍體一樣的惡臭氣味更加濃烈瞭,與此同時,我迎上瞭許多雙空洞的、發光的紅眼睛。
我不由得慨嘆道:“九獄在下,這些人仍活著!”
阿斯代倫的嘴角垮瞭下來:“他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卡紮多爾對他們做瞭什麼?”他從不會把真實的情緒表現在臉上,尤其是逃避的想法,此刻,他的五官就像是脫離瞭控制一樣,難以抑制地抖動著,“我早該猜到的,這件事情比拉斐爾願意透露的要複雜得多。”
“你認識他們嗎?”
阿斯代倫側過臉去,幾乎沒辦法正面面對那些囚犯們:“我甚至不知道有這麼一座監獄。”
“是你,我認得你。”
右手邊的牢籠裡,一個長頭發的男人緩慢地擡起瞭頭,聲音流露出深深的疲憊,“你就是酒館裡的那個人,你滿臉微笑,開著玩笑就把我灌醉瞭。”
“你……”阿斯代倫驟然睜大瞭眼睛,隨即又擰緊瞭眉心,“不,你已經死瞭。”
我心中警鈴大作,抿緊瞭嘴唇,悄悄打量籠子裡的男人。密集的刀痕刻在他的嘴唇和下巴上,既像是苦難的留痕,又像是上帝雕刻時候的意趣。即便臉上佈滿瞭污漬,也依然蓋不住他本身的青澀和俊朗,幾乎要讓我生出幾分妒意。
他望向阿斯代倫,隔著牢籠,也隔著漫無止境的絕望:“你給我起瞭很多甜蜜的稱呼,我的名字從你的舌尖說出來就像詩篇一樣美妙。”
“塞巴斯蒂安。”阿斯代倫念出一首如夜晚般靜謐的詩。
“你還記得我。”男人微微直起身。
“你是那麼的英俊、害羞,你從未被親吻過。”阿斯代倫垂眼說著,我在他深沉而清幽的聲音裡步入瞭那個虛假的良夜。
“是你教會我的。然後你又毀瞭我。”
厚厚的土壤松開一條縫隙,湧動著的痛苦在沉寂幾萬個日夜後噴湧而出,可憐的男人再也忍不住激烈的情緒,他嚎叫著撲上來,然後被桎梏擋住。
他嘶吼著,徒勞地伸手向外抓,哪怕怎麼也夠不到阿斯代倫,怎麼也抓不住那場噩夢。精力耗盡,他無奈地收回瞭手,攥著鐵欄緩緩癱在地上。
“這不可能……”
密封著情感的箱子被撬開瞭口——內疚、無助,那些被視為脆弱的種種,忽然如海嘯般卷起,阿斯代倫強壓著箱子,眼睫不住地顫抖。
我該慶幸嗎?慶幸我與阿斯代倫接吻、纏綿,卻不用住進地牢,不用在日複一日的饑餓和絕望中等待某日以死亡為名的解放。
又或者嫉妒?嫉妒他擁有著阿斯代倫最深切的愧疚,永遠占有著阿斯代倫心裡的一塊地域。
我做不到。我未曾參與過他的任何一段過去,我無法分去他哪怕七分之一的無助。我隻能手足無措地站在他的身邊,目睹他的眼睛一點一點黯淡下來。
“這裡有好多我認識的面孔。”他別過頭,不看我,不看塞巴斯蒂安,不看這座地牢裡的任何人。他的臉像一張蒼白的紙,沒有任何顏色,沒有任何內容,隨時會被戳破。
他是禱告臺上的懺悔者,用淒冷而沉重的語氣,陳述自己的罪狀:“他們是我的戰利品,我追求他們、引誘他們,然後把他們帶給卡紮多爾。”
當他說出罪惡的名字,他又在站到瞭悲憤的洪流裡:“他告訴我說,他會吞噬他們。然而,他卻把他們變成瞭衍體,每一個都不放過,所以他那個該死的儀式才有足夠多的靈魂。”
他擡起眼睛,依然不看我,不看任何人,任由血紅色的瞳孔凝結出卡紮多爾的模樣。
“多久瞭?”塞巴斯蒂安用沙啞的嗓音問道。
“什麼?”阿斯代倫有些茫然。
他緩慢地爬起身來,擡起那雙荒蕪的眼睛:“我在下面多久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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