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地上的一片狼藉,薛之琛眼眸凝重,那个人影总在眼前挥之不去,良久,他拿起电话,“严井,查查她现在在哪?”
晚上十点,一辆黑色宝马停在了华林别墅外,蒋倩绕了几个圈子才进门,看到了一早在客厅里等待自己的章沫儿,今夜她如常穿着一套黑色的小西装。
沫儿见到她,笑,“回来了?”
蒋倩将车钥匙扔给她,“你吩咐的事我敢怠慢嘛。”
沫儿上前拥抱她,“倩姐,遇到你真好。”
蒋倩嗔她,“快走吧,待会那群记者就要起疑了。你这十几年雷打不动的习惯,我就是担心你也只能给你尽量办妥帖了。”
“放心啦,我精着呢,他们跟不到我。”沫儿对她弄了个鬼脸出门。
“沫儿……”蒋倩忽然叫住她。
“嗯?”
“夜里凉,把车里的衣服带上。还有,小心点!”蒋倩踌躇了片刻还是没有说出口。
“恩。”
章沫儿强笑着出了门,心里一阵苦涩,她知道蒋倩想说些什么,可是她最终还是心疼自己没说出口。
东区城郊的‘穆陵山庄’,沫儿拿着手电筒一步一步走着石阶,内心沉重,面无表情。
约莫五分钟后,她在一个墓碑前停了下来,缓缓地摘下墨镜,望着墓碑上那张笑得格外开朗的男孩久久不语。
大概是站得累了,她放下手里的篮子坐在了那个墓碑前,深情的抚着照片上那张干净的脸,“连成,我来了。”
然后她开始把篮子里的东西收拾出来,“你还真是有口福了,我带了你最喜欢的口水鸡、板栗烧田鸡、木耳菜还有必不可少的卡布奇诺。这些忙了我一下午呢,你尝尝看好不好吃,咖啡的奶味够不够浓?”
沫儿盯着菜看了许久皱起眉头,“你为什么不吃呢?是不是菜都冷了不好吃了?我已经尽量保温了,你就不要嫌弃了。吃啊,你吃啊,快点吃啊,吃啊!”
沫儿越说越激动,最后竟然把所有的东西都打翻了,“连成,你吃啊,求求你,吃啊!”说着说着抱着他的墓碑哭起来。
“连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知道在你面前,无论我怎么闹你都不会生气,你总是能哄着我开心,总是原谅我所有的错!”
“呜呜呜……连成,你好狠啊,为什么不带着我走呢?这个世界让我喘不过气来,这个身份让我应付不来,连成,我愿意待在你身边,我只想待在你身边。”
十米外的石阶旁,薛之琛冷脸肃目看着冯咏曦抱着墓碑哭得凄惨,他的记忆快速回转着,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会有哪个人让她如此的哀恸。冯家上下皆是健在的,她鲜有朋友,认识的人也不多,想了许久也没有一点头绪。
暗下眼脸,忽然觉得心里堵得慌,想抽烟,却怕被她发觉,将烟放回去,深深地望了她一眼才起步离开。
在办公室里一夜无眠,辗转反侧。再一转身,发现天都亮了,索性起身为自己倒了点红酒,他摇晃着手里的高脚杯看着朝阳一点点升起来,红透了半边天,晕染得天色格外的美。
他又想到了冯咏曦昨夜哭泣的摸样,心又抽搐了一下。自己错怪她了,下午楚楚来之前他其实已经知道了,她想要害薛家,父亲离开的时候就可以,只是气她总是那样倔强,不肯解释半句。她想离婚是绝不可能的,即使没有那份契约,他也自有办法让她永世扣着薛太太的名号。
可是她能够对楚楚那样尽心是他没有想到的,想到她忽然觉得心里都软了,如今要想冰释前嫌,对她只能使些计谋。
当薛母敲开蒋倩家大门的时候,沫儿已经病了三天了。她每次从穆陵回来,总是要病个一星期,蒋倩每每只能在事后一面照顾她,一面骂着心里疼着。
“妈。”沫儿憔悴地硬撑着自己起身。
薛母听到她这么唤自己,掩面泪水就来了,她上前帮她扶着坐起来,“孩子,难得你还能这么叫我。”
“妈,对不起。”沫儿低着头,知道薛母大概知道了离婚的事情。
薛母连连摇头,拍着她的手叹息,“怪我,怪我。我这个没良心的儿子,伤透了你。”
沫儿依旧低头不语,老太太出马了,这婚估摸着是一时半会离不成了。
“咏曦,你看你病得这样,准是琛儿害的。他这几日也消瘦了几圈,你俩何苦这么折磨自己呢,你们这般,看的妈心疼。”
沫儿歉意地看着薛母,“妈,你别这样,其实我是因为这几日受了寒才有些不舒服的。”
“孩子,妈知道琛儿定是做了让你委屈的事情。你恼他是应该的,可你要真是跟他离了,妈还真舍不得你。”
“妈,我也舍不得你跟楚楚啊。”沫儿安慰道。
“那真的到了离婚的地步了吗?没有一点挽回的余地了?妈知道,你们的感情别人干涉不了。但是孩子,婚姻本身就是脆弱的,它需要双方用心努力的经营才能变得牢固 ,摩擦碰撞谁家没有呢,互相体谅体谅也就是一辈子了。老人们都说婚前要擦亮了眼睛选男人,婚后就要学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们的婚姻虽说一部分是我们大人做的主,但是真正结了婚就是一种责任,嘘寒问暖,到老了才知道原配的才是最好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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