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山之巅西端,与东面平缓下沿的山体不同,这里是一处陡崖,状若斧劈。
夜白和师父并排坐在崖边,二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眺望着远方。
初生的红日毫不吝啬的洒下它淡红的光辉,将这景象渲染的十分美好。
“我要走了,师父。”夜白率先开口,打破了这和谐的宁静。
“走吧,希望在红尘中,你能学到些什么。”
“嗯,我真的要走了,师父。您对我还有什么嘱咐吗?”
“徒儿,那为师就再叮嘱你一句,以后无论什么时候,你都要记住——自由并不是随心所欲,而是活在自己的规则中。”
“嗯,好的,师父,我记住了。”
“那,徒儿,时候也不早了,你该下山了。”
“是,师父。离开后,我会想你的。”
“嗯,好徒儿。”
“那么,师父,你会想我吗?”
“……我会的。”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夜白回头看了看这山上的一草一木,虽然嘴上说着不在乎,内心还是有一些感伤的。
“别了,我的小阁楼!”
“别了,我的玄竹林!”
“别了,我的玉溪榻!”
……
听到这儿,夜尘霄再也忍不住了,缓缓的站起身,面无表情的来到了白衣少年的身后,蓄力,接着对准他的屁股狠狠踢了一脚。
夜白猝不及防的被打断了抒情,整个人猛的向前平移了数寸。
“卧槽,无情。”
身体迅速的向陡峭崖下坠去。但很快,少年灵气运转,用脚向下一踏,灵技——腾挪术。
他的身形随之一滞,在空中平衡住了身子。
随后夜白灵海内的灵气再度沸腾,涌向体外,他整个身体很快一团白雾包住,缓缓向地面的方向落去。
灵技——若雾行。
将要到达半山腰时,夜白抬头向山上望去,喊道,“师父,再见了!”
随后他的身体变得虚幻起来,消失在了空中。
看着被阵法传送走的夜白,夜尘霄心想,这回,自己的徒儿真的离开了。
回忆起与徒儿相处十五年来的点点滴滴,眼角忍不住有泪花闪动。虽然徒弟“跳脱”了亿点,但对自己的敬爱是毫无质疑的。
但坚强的夜尘霄擦干眼泪,下一瞬,从陡崖消失,出现在玄竹林深处。
他对着一株挺拔玄竹下的土地,嘴角不自觉的向上方勾起,自言自语道,“唉!徒弟走了,真是一件悲伤至极的事情,只能靠着这坛三万年的灵龙酒一醉解千愁了。”
说罢,他一挥手,一个一尺见方的白木匣子从土地中飞出,落到了夜尘霄的手中。
但突然,夜尘霄脸色一变,这重量好像有些不对。
他急忙打开匣子,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只有一张横放着的纸条,上面还写着一行字:
“亲爱的师父,过度饮酒损害身体,所以这坛我就带走了,相信您是不会怪我的。(っ?з??????——您最爱的徒弟,夜白。”
夜尘霄脸色逐渐变绿,他握住匣子的手,不自觉的用力,将其碾成了木屑。
正巧一阵微风吹过,将银白色的木屑吹起,好似片片雪花飘落,气氛顿感凄凉。
“夜白,你可真是我的好徒儿啊!!!”
悲愤的声音响彻竹林,经久不歇,将竹叶震的纷纷飘落。
与此同时,夜白打了个喷嚏,“难道师父他老人家想我了?呵,这就是口嫌体正直吗?”
揉了揉琼鼻,他望着已经虚幻消失的天界山的方向,笑了笑。
夜白知道天界山已经被法则神隐去了,但无论什么时候,这里都将是他的归宿。
他随即转身,看向前方茫茫的草原。
“江湖,我来了!”他不自觉的大喊了一声,心中生起万丈豪情。
但很快,远处也传来回应。
“吼——”
“咩——”
“嗷——”
……
(〝▼皿▼)
“淦,这群凶兽……”夜白的豪情瞬间荡然无存。
他奶奶的,今天晚上老子要吃烤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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