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属下这就去办。”蜚零转身就要离开,又突然想起了什么脚下一顿,身体转回来好奇的问道:“君上之前说要报恩才隐瞒身份来到沧澜山当个普通弟子,不知君上这些日子跟洛仙君相处的如何?”
虽说君上是重生的,但以君上的性格,他实在是很担心君上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与人发生矛盾。
沈烛风回想了一下,拜师到现在已过了八九日,但真正相处的时间只有三日。
“还不错,不过本君总觉得师尊变了,和前世变得不太一样了,以前的师尊冷如天上的月亮,清冷孤傲不食人间烟火,现在的师尊……身上却散发着一种温柔的气息,给人一种安心又舒服的感觉。”
前世沈烛风一共有两个心腹,一个被迫背叛了他,害得他受伤惨重,一个忠心护主、为他赴死。
蜚零就是赴死的那一个,所以他是唯一一个知道沈烛风重生的人。
蜚零思索了一下,试探性道:“君上,有没有一种可能…属下是说可能啊,洛仙君会不会也是重生的呢?”
沈烛风微微皱眉,很快就摇了摇头,神情落寞道:“不可能,如果师尊也是重生的,纵使本君再怎么死不要脸,他也不可能接受本君的拜师,更不可能对本君露出温柔轻浅的笑意,如果师尊是重生的,他肯定对我…充满恨意。”
他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情,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更何况师尊。
…
“师尊,都这种时候了你还装什么清高,本君最讨厌的就是你这一脸什么都不在乎的表情!还总是自以为是,你以为自己真是这世间的救世主吗?”
“清冷孤傲?不食人间烟火?呵,本君就非得把你从神坛上拽下来!”
“口口声声说什么为我好,我才不信呢!你其实很讨厌我吧?因为我桀骜不驯、不服管教、心狠手辣,因为我不尊师长,天天挑衅师兄师姐们,我看见了,你偷偷和玄瀛见面!你是不是在跟他合谋害我呢?”
“师尊你说话啊?你倒是说话啊!”
沈烛风高声嘶吼,阴鸷冰冷的眼神像条毒蛇一样紧盯着洛卿羽看。
洛卿羽安静无声的坐在那里,纤细白皙的手腕上戴着银色镣铐,链条的另一端钉在身后的石壁上。
那张清冷绝美的脸上毫无血色,苍白至极,一身白衣上面满是血痕,红与白交织在一起看起来格外刺眼。
他的脸色越来越差,呼吸薄弱,漂亮清澈的瞳孔也渐渐失去光泽,整个人好像快要消散在空气之中一般,看起来十分脆弱,却又有一种花朵快要凋零的残破美。
洛卿羽轻轻喘着气,被血染红的双唇微微张开,声音虚弱无力道:“不管你…信不信,为师…从来没有讨厌过你,也没有跟别人…合谋害你。”
沈烛风听到这话,狂肆的笑声在这密室里回荡,但那笑容却丝毫没有到达眼底,反而透着渗人的寒意。
洛卿羽什么话也没有说,就那种眸光淡漠的看着他笑。
沈烛风笑够了后,表情立马一变,声音变得低沉魅惑:“那师尊可曾后悔当初救了我?后悔把我从淮山带到沧澜山?”
洛卿羽听到这话眼睛微微睁大,眼眸无光的一字一顿道:“不曾后悔,世上之事有因有果,只求…问心无愧。”
…
师尊这一生活得是真的问心无愧,不枉此生,唯一不幸的就是遇见了他。
沈烛风每次回想起前世过往就满眼愧疚,心脏一抽一抽的疼,但他知道,师尊肯定更疼。
往事虽不堪回首,却依旧无法如同过眼云烟一般将它忘却。
那是自己犯下的罪孽,必将追随自己生生世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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