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园春色,柳清清置身一片花海里,
她四处张望,听到花海深处传来嬉戏玩闹的声音,寻声走近,她看到一个满脸慈爱的男人正推着眼前的秋千,而秋千上坐着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竟是她在梦中见到妇人,她怀中还抱着一个约摸一岁左右模样的女娃。
这一看,就是幸福的三口之家,再看周围,一些丫鬟婆子静静候着,扫视过去,柳清清一眼看到了穿着一身素净衣裙且面容娇俏的曾氏竟也在人群中,唯一不同的是她坐在这人群中,最惹人注目的是她那隆起的腹部,看上去快要临盆。
画面飞快一转,两个小女孩正在一堆沙土边,开心的堆沙土。突然其中一个年龄稍微大点女孩子“哇哇”大哭起来,吓得那个年幼的连忙起身呼唤,只是嘴里发出的声音却是嗯嗯啊啊,含糊不清,好像是个哑巴。
听到小女孩的声音,一个妇人从跑了出来,那人正是曾氏,她先是对小女孩说道:“悦儿,不怕,娘亲来了。”然后抱起哭泣的女孩询问道:“小姐,是不是小悦儿欺负你了?”
看着曾氏不喜的表情,小女孩好像受了很大委屈“哇哇……”的哭了起来。
“曾姨,是婉儿被一只小虫子吓到的,你错怪悦儿妹妹了。”小女孩立马停止哭泣,挣开曾氏的怀抱跑去哄她的悦儿妹妹。
曾氏看着这两个哭笑比翻书还快的小鬼,满眼的笑意。
远旁的柳清清被这熟悉的画面也勾起了童年的回忆,不管任何时代孩子的童年似乎都如此相似。
在柳清清感叹之余,眼前的画面又自动换了频道。
只见一座偌大的府宅被手举火把的官兵团团包围住,有些官兵进进出出从里面往外搬运什么东西。
而府院之内又是一番景象,凌乱不堪好似被人洗劫过一样,那些穿着粗布衣衫的男男女女如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撞,他们有人试图将所有身家拿出来,贿赂看守的官兵放他们一条生路,但都被明晃晃的大刀长矛逼退了回来。
这下,他们全部陷入绝望,因为等待他们的只有死路一条。
而在这偌大的府宅里,有一个不易被人发现的隐秘角落,有几个身影在那里晃动,而且时不时传来女人小声哭泣的声音。
“夫人,你与老爷待我们不薄,悦儿的命也是你们救的,现在到了她报恩的时候了,希望去了那边,你们能代替我好好照顾她。”
曾氏将怀中的沉睡的悦儿转交给夫人之时,狠狠的在她的额头亲了一口,一滴滴热泪顺着曾氏的脸瑕落在悦儿的额头:“我可怜的悦儿,娘亲对不起你,没有给你一副健全的身体,希望你来世寻个好人家投胎,娘如果上天眷顾,我会在下一世等着你,为你做牛做马补偿你。”
曾氏生女时难产,如果不是夫人老爷利用关系及时为她找来曾为皇宫的主子们接生的医婆,她与悦儿谁也活不到今日。
小悦儿也因难产,不但体弱多病,还天生聋哑,有江湖术士曾说过:此女,活不过及笄。
柳国公被小人诬陷谋逆之罪落个满门抄斩,柳家必须留下一脉,为全府一百多口人讨回公道,还柳家的清白。作为一个妇人,这是曾氏能想到的,也是她即将要做的。
她的悦儿如她一样通情达理,在曾氏将柳家遇到的事一番比划后,懵懵懂懂的她拉着曾氏,焦急的嗯嗯啊啊也开始比划,她在向曾氏表达:
“我不要婉儿姐姐死,我要她开开心心的活着,替我活着,我知道我身体一直不好,可能陪不了娘亲太久,那就让婉儿姐姐替我照顾娘亲。
娘亲,我离开后,你不要在想念我,要一心一意对婉儿姐姐好,告诉你,悦儿其实是个坏孩子,背着你与爹爹做了好多坏事,比如为了吃蜜饯,曾把你给我熬的药倒掉,比如……”
小悦儿要将她的“错”无限放大讲给娘亲听,让娘亲讨厌她,可还未说完就被曾氏上前一把将她拉入怀中。
曾氏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落个不停,她不要她的悦儿这样懂事,她可以大骂她是自私鬼,是个坏娘亲,恨她一辈子的话。
这样也许她会好受点,可是,她偏偏这样懂事,这样乖巧,她开始动摇她的决定是不是正确的。
聪慧的小悦儿怕她的娘亲受她的情绪左右,反悔不去救婉儿姐姐,当天,她将娘亲给她喝的汤药里放了些安神药,所以在来的路上,她就开始昏昏沉沉的处于睡眠状态。
“我拿什么感谢你。”一直被曾氏称为夫人的妇人是柳婉儿的娘亲,她此刻早已经泣不成声,拉着身旁的柳婉儿去“噗通”一声跪倒在曾氏面前,就连一旁的老爷也跟着跪下,一家三口重重的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他们柳家遭此大难,已无法再回报曾氏,唯有磕头表示诚意。
曾氏哪能受的起如此大的礼数,赶紧一一拉起三人,老爷与夫人的额头都沁出了鲜血,就连柳婉儿的额头也红一片。
“婉儿,以后你的娘亲就是曾姨,她会替娘来疼爱你,呜呜……”说到这里,柳婉儿的娘亲已哽咽的说不出话来,她的婉儿从出生至今未离开过她半步,如今这一别便是阴阳两隔,永世不得相见,她的心如刀绞一样疼得撕心裂肺。
“老爷,夫人,你们快点啊!何志宏已经带着三法司的进府逮人来了,大小姐再不走话,就来不及了。”一直在远处放风的管家小跑过来。
管家以前曾是柳国公的书童,后来做了柳家管家,他跟着柳国公这几十年,早已经把柳家当作自己的家,他愿意与柳家荣辱与共,哪怕是死,他与曾氏一样:希望大小姐逃出生天?躲过一劫。
管家话音刚落,只听那边乱成一团,府中下人们的求救声,官兵们的叫骂声,曾经辉煌一时的柳国公府霎时间变成了人间炼狱,那些官兵肆无忌惮至极,打着火把四处抓人,几个火苗正晃晃悠悠朝这边赶来。
“快走,快走。”管家已经将那个用木棍挡着的狗洞打开,催促眼前迟迟不愿离去的曾氏与柳婉儿。
“哪里有声音?”已有官兵听到这边的动静。
曾氏不敢再迟疑,赶紧蹲下身体,弯曲身体从这个狭小的洞口小心心翼翼往外钻。好在她身形偏瘦,没费多大功夫就钻了出去,然后紧接着柳婉儿也爬了出去。
待两人爬出去,管家刚掩住洞口,官兵就赶到了。
“原来全躲到这里!来呀,全部带走找何大人领赏!”看小说,630bo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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