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时晏哪里还敢耍滑头,笑着搂过她肩膀:&ldo;是我女朋友。&rdo;
&ldo;年纪很小啊。&rdo;
&ldo;年纪小才好骗嘛。&rdo;
老板请他们坐进最好的包厢,向时晏却执意在大堂里靠着窗坐。
点的东西也十分简单,宫保鸡丁,麻婆豆腐,华人世界里最受欢迎的几道家常菜,再配上一个葱香猪油饭。
向时晏将那泛着油光的饭递到尹天成面前时,她是拒绝的,她从没有见过这东西,也发誓自己爱不上这样高热量的事物。
只是稍微想一想,就已经觉得是犯罪了。
向时晏说:&ldo;从来没吃过?&rdo;
尹天成摇头:&ldo;听都没听过。&rdo;
向时晏笑:&ldo;也对,你这样的大小姐,生来就是锦衣玉食。别说没吃过这样的东西,恐怕连这样的餐馆也没来过。&rdo;
开在泥泞处,带着烟火气。
她点头,但也不觉得不安:&ldo;现在来过了。&rdo;
向时晏说:&ldo;跟你说过我之前年轻的时候很穷吧,开一辆不知转了几手的老爷车,一踩油门就乱咳嗽。不过我已经很满足,起码来这儿打工,不用再挤到处是流浪汉的地铁了。&rdo;
尹天成拿着筷子往饭里戳了戳,说:&ldo;你在这儿打工?&rdo;
&ldo;嗯,不止是这儿,这条街上大大小小的店都呆过。有时候一天做好几份,转得头都发昏。有次回去太晚,车又抛锚搞不定,就推着车停到路边的沙地里,一直等到天亮。&rdo;
&ldo;怎么不喊专业的人过来帮你?&rdo;
&ldo;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知道这儿的人工费多贵吗,大小姐?修一次的钱够我买辆新的了,别说舍不得请人,就连汽油我都舍不得烧,硬是熬了一晚上,早上起来关节都冻硬了。&rdo;
向时晏将尹天成面前的饭端过来,扒了两口,说:&ldo;那时候满脑子就想着吃一口这饭,可惜早上回去翻遍厨房都找不到猪油,就伴着色拉油吃了一顿冷饭。&rdo;
&ldo;那时候活命都成问题,怎么能想到,十几年后,还能带一个女孩来吃饭。&rdo;向时晏逗她:&ldo;年轻漂亮,家世又好,前辈子修来的福吧。&rdo;
他话说得十足幽默,尹天成却看不出他有丝毫笑意。一瞬之间有种奇思,觉得需要陪伴的仿佛并不是自己,夜色里等待的那个其实是被渴望。
人在某种特定的时刻,特定的场景,总是会有些惊人之举,尹天成将手牵过他时,也未曾想到自己会说出这样赤裸裸的话。
&ldo;那我这辈子就一直陪着你,当你上辈子的福报。&rdo;
向时晏瞳仁一收,眉头似蹙,随即自我解嘲地笑起来,说:&ldo;你这话换成男人来说,应该算是求婚的前奏了吧。&rdo;
尹天成便如入定的老僧,是有几分下自成蹊的意味了,点头道:&ldo;你说是就是吧,换你了,你想不想娶我呢?&rdo;
没有很好,也没有很坏。尽管前途不明,但长得不赖,家世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不能决定你巅峰的高度,全力支持你攀登的能力还是有的。
再伟大的感情,落到地面的一刻,也依然是世俗的。每个人具化成一个个分类严谨的excel表格,按照各自条件依次打分。
综合的比拼里,尹天成确实是众多人选中得分最高的那一位,可是向时晏觉得好奇:&ldo;你这样的女孩,不应该更看中爱情吗?&rdo;
尹天成埋着头,一直等到菜都凉了,方才讷讷道:&ldo;可是跟那比起来,我更不想离开你。&rdo;只是用嘴说一说,就觉得心开始痛了。
向时晏放下筷子,认真问:&ldo;哪怕这个人不爱你?&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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