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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第1页）

孟二楞说：&ldo;岗哨站不站也淡事，反正敌人出来就打，敌人不出来我们就干别的。&rdo;康明理说：&ldo;你不放哨，怎能知道敌人出来？&rdo;马保儿看了康明理一眼说：&ldo;一天起来尽站了岗，啥事也不要做了。&rdo;大家你一言他一语地乱吵，吵来吵去，最后决定了白天儿童们放哨，夜晚民兵们轮班放哨，民兵们放了哨顶抗勤工。

讨论完放哨，又讨论武器问题，张有义说：&ldo;别的都是小事，第一是枪要紧，咱们是民兵，既是带了个兵字，就得有枪！队伍上人常说：枪是第二性命，我看没有第二性命就不能保卫群众！&rdo;李有红也说：&ldo;有了枪就好说了！&rdo;接着乱纷纷地说：&ldo;让上头给我们发枪吧！一人发一支步枪，再发些机关枪！&rdo;武二娃加了一句说：&ldo;再发上个筒筒炮，咱们攻汉家山吧！&rdo;众人一面说，一面眼都看着老武。

老武说：&ldo;你们不要看我，我又不会造枪，我的手枪还是夺的敌人的！靠上级发枪也没有那么多，全边区这阵有十几万民兵，一人要发一支枪的话，用木头割也来不及。再说，咱们民兵和正规队伍不一样，咱们的任务不是攻城夺镇，主要是保卫群众，挤敌人。&rdo;老武扫了众人一眼又说：&ldo;要枪也容易，敌人手里多得很，咱们瞅空子打几个便宜仗，问题都解决了。&rdo;康明理接上说：&ldo;陕北红军闹革命，起初只有两支破枪三颗子弹，还有一颗塌火的，如今多大世事了！&rdo;孟二楞也说：&ldo;前天我们还没一支枪，昨天跟上武工队打了一仗，马上就有两支了！只要打仗，枪不愁。&rdo;一气说的大家都兴奋起来了。老武又说道：&ldo;过些时，可以给你们发些地雷，以后每个民兵都要学会埋雷。石柱，把咱们现有的武器可以先整理分配一下。&rdo;

雷石柱说：&ldo;现在就是有五颗手榴弹，昨天缴下的那两支步枪，还有我的一支火枪！&rdo;李有红说：&ldo;我也有一支火枪！&rdo;老武说：&ldo;看谁还有什么武器，都可以拿出来！&rdo;武二娃说他有捡下的一排子弹，马保儿说他有两颗手榴弹，是一九三七年溃军下来捡下的。张有义高声说：&ldo;我有一支三八步枪！&rdo;众人忙问哪里来的，张有义撇着京腔说：&ldo;还在日本人那儿，等我高兴时取来得啦！&rdo;众人都笑了。

最后讨论分配武器问题。周丑孩结结巴巴地说：&ldo;我，我背，一，一支！&rdo;张有义说：&ldo;你算啦，结巴子嘴说话都不连利，保险打枪也没准头！还是叫我背上一支抖一下本事吧！&rdo;周丑孩生了气，连结带巴的嚷叫不赞成。李有红趁此想报复张有义一下，便说：&ldo;叫你背上枪，嗨，又该到姑娘们脸前表现表现了，这回可不愁找对象了。&rdo;笑闹了一顿，老武解释了几句，大家提出步枪是二楞得的，应该给二楞一支，雷石柱也应该给一支，两支火枪只有李有红和张有义会打，给他两个人，手榴弹给众人分开。张有义说：&ldo;火枪那个玩艺我不要，我是民兵，又不是打山的。要不然咱抓纸蛋，谁抓住谁背。&rdo;众人都说不合适。张有义又说：&ldo;放哨时候应当拿步枪！&rdo;雷石柱说：&ldo;这倒可以。大家都想要步枪，只要咱们好好干，那不愁！&rdo;

散会以后，天已小半夜了。张有义对雷石柱说：&ldo;石柱哥，今天我先放哨吧！&rdo;雷石柱说：&ldo;可以！&rdo;张有义说：&ldo;那么你把步枪给我背吧！&rdo;雷石柱笑了笑说：&ldo;拿去！&rdo;

张有义拿到步枪以后，连忙跑回家里，把鞭子上的红缨子拆下来，插在枪口上。换了件新棉袄，背着枪前街后街夸耀了一回。这才跑去放哨。

第二十回　老武半夜得急信　石柱动员砍树人

鸡叫时分，老武正睡的美，&ldo;咚咚咚&rdo;外面有人打门。那声音，好似擂鼓一般，非常之急。老武从梦中惊醒，还没穿衣服，先把手枪握在手里，轻声问：&ldo;谁呀？&rdo;&ldo;是我，快开门！&rdo;老武听出是孟二楞的声音，这才松了口气，急忙穿衣下炕，开了门便去点灯。待他点上灯回头一看，见孟二楞身后，跟进两个人来。

一个有二十八九年纪，粗胖个子，肉团团脸，两条浓眉，长到了一块，鼻子好似一头蒜。一只手提着支牛枪，一只袖子是个空筒筒。这人是退伍军人赵得胜。一九三七年，八路军北上抗日，他在平型关大战中，被敌人的机枪打断了左臂，下来住了三个月医院，左臂成了残废，便退伍回到家里来。这次马区长到望春崖组织民兵，他因为是共产党员，过去又在村里当过自卫队分队长，不愿受敌人的蹂躏，积极帮助马区长，在村里组织起秘密民兵。他虽然只有一条臂膀，可是打枪非常准。人们给他起了个外号叫&ldo;一把手&rdo;。后一个是桃花庄的民兵分队长崔兴智，今年二十四岁，生的皮肤很黑，穿一身黑衣裳，腰里插两颗手榴弹，灯下一看，真是黑人一般。

老武看了片刻，开口问孟二楞：&ldo;他们是哪里来的？&rdo;孟二楞说道：&ldo;他们说是从望春崖、桃花庄来的，我们从前在汉家山赶集，也常见面认得，就是不知道谁叫什么名字。&rdo;老武听罢，心中正在疑惑不定，带牛枪的那一个人，一步跳到老武跟前说：&ldo;你就是武得民同志？&rdo;老武应了一声是，那人便伸手到腰里去摸，摸了一阵，掏出来一封信。老武接信，打开凑到灯前一看，是马区长写来的，上边写道：&ldo;武得民雷石柱二同志：今天听说你们那里的维持反掉了，桃花庄、望春崖两村的维持，昨天也一齐反掉了，我现在正发动群众，准备进行砍桦林斗争。上级指示说：不要给敌人一根木料，不容易保护时，可以毁了它。大家要努力发动群众，粉碎敌人修铁道的计划，阻止敌人蚕食，把它挤出去。你们那里发动的如何？我有很多事还不能离开，今介绍桃花庄民兵分队长崔兴智、望春崖民兵分队长赵得胜二同志，前去你处，共同商讨反木材斗争。马长胜。&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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