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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第1页）

康天成老汉正装满了一肚子气，不料又碰上这两个来，除不劝解，反而也来指责他的不是。康老汉更是气上加气，心中一恨，便又冲上来用头碰张有义。张有义年轻性躁，不管三七二十一，火性上来，举手要打，却被李有红一扑抱住说：&ldo;说是说，你真的动起手啦？打人可是要受纪律处罚哩！&rdo;张有义不听劝告，仍一边挣扎，一边大声说：&ldo;你放开，民兵不打好人，坏人还是要打哩！&rdo;康老汉听出张有义话头不对，知道再硬下去，要吃他们的亏，赶快把羊一赶，边走边说：&ldo;你们厉害！你们厉害！咱们回村里说！&rdo;说着赶上羊群，怒悻悻地走了。

李有红有点担心地道：&ldo;这老汉回去一定是到中队长面前奏本去了！来，把炸死的这几只羊给他背上送回去！&rdo;张有义把眼一瞪，满不在乎地说：&ldo;送？背回去会餐去吧！&rdo;

张有义们刚回到村里，和康天成老汉厮闹的事，雷石柱已经知道了。康天成老汉见雷石柱，又是气又是哭，把地雷炸羊的情形，仔细告诉了一遍。最后抱怨地说：&ldo;要是不叫我在这康家寨住了，叫我搬家都行，这么欺侮人可受不下去！&rdo;雷石柱非常生气，用好话把康老汉安慰了几句，出来就找张有义、马保儿、李有红三个谈了一次话。到第二天前晌，又把全村民兵集合起，开会检讨这件事，批评张有义们三个的错误。

会整整开了一上午，李有红和马保儿都当场承认了错误，单单张有义一个不接受批评，反把大腿一拍说道：&ldo;这号老顽固，全是叫你们惯坏了！除不开会斗争，反叫我去给他赔情；老子宁愿拚上命到据点里夺回羊来赔他，就是不赔这情去！&rdo;康明理见张有义拗劲不退，继续批评道：&ldo;我们民兵，是康家寨全村的好子弟，康家寨的老人，都是我们的父母，做下错事，就应当认错才行……&rdo;康明理的话还没说完，张有义气愤地顶了上去说：&ldo;你们知识分子有文化，会说漂亮话；要赔情你赔去，我不干民兵能行吧！这是拿上脑袋顶买卖哩嘛，谁还非干不行？&rdo;说着，&ldo;忽嚓忽嚓&rdo;把子弹带、手榴弹，全都从身上解下来，扔在地上。马保儿见张有义如此任性，急得满脸通红，说道：&ldo;张有义，我就和你不一样，我的脾气怪，做下错就改，只要叫我干民兵，赔十回情都行！&rdo;&ldo;十个指头不一般齐，一娘生的一个样，你少给我灌米汤！&rdo;马保儿叫张有义一碰，生气地说道：&ldo;走，赔情去！&rdo;到门口一把拉上李有红，头都不回的跑出了门。

满屋的人，为张有义的事，吵成一团。雷石柱、康明理只管开导，孟二楞眼睁得挺大，光会嚷着要打张有义。屋里正在吵吵嚷嚷、人声沸腾的时候，康天成的老婆，拐着两只小脚，满头大汗，拉着马保儿和李有红从门外进来。那老太婆一站住脚，便着慌气喘地说道：&ldo;你们叫孩子们赔啥情呢？快！我家他爹今天在前山放羊，从汉家山出来五六个黑狗子，把我家的羊赶走，把他爹也拉走啦！石柱子，你们快给我想个法子打闹回来！&rdo;孟二楞一听，眼瞪的更大了，把步枪一提，大声呼叫：&ldo;夺羊的人跟我走！&rdo;马上李有红、马保儿、武二娃，便各背武器，应声跟上去。雷石柱喊住说：&ldo;别急，听我说！你们四个一路，跑快些，从老虎山右边转过去，把敌人迎头截住；我们后面从沟里下去夺羊，保险他一只也赶不走！&rdo;

孟二楞们一阵风似的跑出大门。

雷石柱们，急忙背起武器，也要出发；见张有义蹲在那里动也不动。周丑孩着急问道：&ldo;张有义，你，你怎不……不收拾武……武器走呢？&rdo;张有义把身子一扭，两臂环抱住头，说：&ldo;我不去，我的命值钱，打死了谁抵命呢？&rdo;满屋民兵等着他，急得满地乱转。

第三十四回　民兵打仗救羊群　顺风奸顽假坦白

这时，民兵们都急楞了。康明理过去拉了他一把说：&ldo;你怎不动？挨了点批评就灰心丧气啦！快走吧！&rdo;张有义把康明理的手摔开，又换了个地方蹲下来，抱住头说：&ldo;老子不去！&rdo;常不说话的张有才见张有义还是不动，也急得开了口，说道：&ldo;他不去咱们走！那是犯了错误啦，又不是打了胜仗，给谁摆架子哩！&rdo;周丑孩在门口，也急得脖子通红，嘴里结结巴巴说不成话。雷石柱更是着急，走到张有义身边说道：&ldo;有什么意见，打罢仗回来再说行不行？&rdo;见张有义仍不哼声，气得把手一摆，领着民兵们走了。

屋里，只留下康天成老婆和张有义。她见张有义不去，想到是那天老汉得罪了他，便赔罪央求道：&ldo;你们年轻人嘛，为啥和那些死老汉赌气呢？那天都是你叔叔那老糊涂的不是。人常说：&lso;杀人要见血，救人要救彻&rso;，你先打仗去，将来叫你叔叔给你磕几个头也行哩！&rdo;说着，从桌上取过子弹带、手榴弹袋，哄小孩子似的给他挂在身上，嘴里不住地说：&ldo;孩子，你们可不要和那些上年岁人一般见识，都是些快死的人啦！该忍让的，就忍让着。你先去吧！他们已走远啦！&rdo;张有义听了康天成老婆的话，回想一下刚才的态度，也有些懊悔。暗想：&ldo;自己犯了错误，再不去打仗更是不对的。&rdo;于是从地上跳了起来，一边背枪挂子弹，一边说道：&ldo;大婶，只要话说到&lso;坦白&rso;处，我张有义牺牲了也没有问题。事情打仗回来再检讨！&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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