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逍遥将他重新扶上床榻:&ldo;华山夜冷,你又负伤,就是铁打的身子也撑不住,还是伤好了再说。明早我会帮你跟苗剑师兄请假,这几天的课业就暂且免了吧。&rdo;
&ldo;不行!&rdo;方思明想也不想地拒绝。
本来学起华山剑术就吃力,若再缺几天课,那还得成什么样?
沈逍遥摁住方思明的肩,逼他躺下:&ldo;我说过了,你缺掉的、不会的我都会帮你补。你要是不听话,那我就不教了。&rdo;
方思明恼形于色:&ldo;你这是在威胁我?&rdo;
&ldo;是又如何?&rdo;沈逍遥无所谓,&ldo;再说,我现在已经比你高了。慕昀兄,你就不想追回来吗?&rdo;
方思明坐在床上,都快给他气笑了:&ldo;好意思说?你比我大。&rdo;
沈逍遥厚着脸义正辞严:&ldo;那也是比你高,而且我还会长的!&rdo;
方思明只觉得他幼稚,不想再同沈逍遥扯那些有的没的:&ldo;行了,你去吧,我睡下就是了。&rdo;
&ldo;慢着,还有一件事。&rdo;分明是自己劝人休息,此刻沈逍遥却又逮着方思明不放。
&ldo;什么?&rdo;
&ldo;我不在的时候,那姓贾的欺负你没?&rdo;
原是这件事,也不知沈逍遥从哪听来的。
方思明道:&ldo;师姐已经教训过他们了,没什么要紧。&rdo;
左右不过嘲他白发,恼他阴郁,顶多联合着排挤排挤他罢了。这样的事,过去在别的门派也遇见不少。方思明虽不喜,但若是次次都与人算账,委实费时费力了些。他犯不上累着自己,懒得计较。
&ldo;这么说是欺负过了?&rdo;沈逍遥若有所思地点点头,&ldo;我知道了。&rdo;
&ldo;你想干嘛?&rdo;
方思明问住他时,沈逍遥刚一只脚跨出门槛。只见沈逍遥回头,冲方思明露出一个戏谑的笑来:&ldo;教他做人!&rdo;
沈逍遥走了,看阵势是要去找贾富贵的麻烦。方思明也没拦着他,毕竟沈逍遥要做什么,他自是管不着的。
可第二日见到贾富贵时,方思明还是大吃一惊。照常理来说,贾富贵平日里挤兑他,被高亚男训诫过后,也不会有半点悔改之心。此时却泪流满面,痛哭流涕,几乎跪下来跟他道歉。
这场面叫方思明实在是难以置信。贾富贵脸上看不出有伤,想必不是被沈逍遥暴力威逼合作。之后方思明也问过沈逍遥,那人却一脸神秘的告诉他说&ldo;这是个秘密&rdo;,怎么也不肯告诉他到底发生了何事。
后来方思明才知道:沈逍遥瞒着他的事,还有很多。
方思明脚上的伤恢复得很快,沈逍遥每次都来按时给他擦药冷敷,不出几天就全部消肿了。就是还差一点淤青未褪,不过这对方思明来说已经并无大碍。
伤好以后就陪他练剑,沈逍遥应下了,现在自然是再没推辞的道理。方思明如今只怪自己不争气,长剑第三次脱手掉落在地的时候,他十分怀疑自己到底有没有武学天赋。
&ldo;姿势不对。&rdo;
沈逍遥拾起剑走上前来,方思明察觉他想要触碰自己。昔日记忆里的那道身影与此刻交织相叠,一时间竟让他心生胆寒,忙挥开沈逍遥的手,畏惧地向后退却两步。
&ldo;不要!&rdo;
见方思明的身躯在夜色中微微颤抖,沈逍遥不由一怔:&ldo;你怎么了?&rdo;
&ldo;我……&rdo;回过神来的方思明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低下头,环抱起双臂,他对这样的自己一直都有一股深深的无力感:&ldo;没有……没怎么……&rdo;
刚刚那一幕,让他想到了过去习武的时候。不过一个招式学得慢了些,朱文圭就拿起训鞭狠狠笞在他身上,打得他皮开肉绽。
每每那时,他就如同一条离水的鱼一般,躺在冰凉的地板上,无论如何挣扎动弹,始终不得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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