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为什么要到这里?&rdo;
&ldo;自然是聊解尉迟的相思之苦了。&rdo;
&ldo;你……&rdo;
&ldo;呵呵,莫恼莫恼。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尉迟少年英俊,这等风流韵事自然是多多益善啊。&rdo;
&ldo;可我,我何曾……&rdo;
话未说完,门帘一动,一名歌姬已经抱琴而入。她年约十七八岁,容貌仅及中人,神态落落大方,向两人福了一福,道:&ldo;见过二位公子。&rdo;
尉迟方连忙起身回礼,李淳风却坐着不动:&ldo;姑娘贵姓?&rdo;
&ldo;贱妾姓宋,小名双红,是五娘弟子。&rdo;
&ldo;幸会。这么说来,你也擅长琴技了?&rdo;
女子掩口一笑:&ldo;明翠阁上下,自阁主起便是以琴艺著称,但双红初学,只怕贻笑方家。&rdo;
&ldo;传闻公孙阁主琴技冠绝天下,不知我等可有缘欣赏?&rdo;
摇了摇头,女子脸上现出愁容:&ldo;阁主近年来重病缠身,一直静养,莫说外客,就连我们这些弟子也有数年没有见到他了。&rdo;
&ldo;可惜。&rdo;一面说着,酒肆主人一面站起身来,踱到字画处。尉迟方心中不耐,正想开口,却听李淳风闲闲说道:&ldo;崔将军过世之后,这里想必也冷清得多吧。&rdo;
声音依旧平淡,听在尉迟方耳中却如同惊雷,他蓦地呆住了。宋双红也怔了怔,随即低头叹道:&ldo;正是呢。楼中前日才听说他的死讯。&rdo;
&ldo;哦?想来柳姑娘定是极其伤心了。&rdo;
&ldo;可不是……&rdo;女子话刚出口,突然觉得不妥,又缩了回去:&ldo;不过如今人既不在,就算是恩情似海,也不过徒留惆怅。&rdo;
&ldo;嗯。&rdo;李淳风将手伸到正在发愣的尉迟方面前,晃了晃。
&ldo;做什么?&rdo;
见对方手指搭成了一个圆圈,校尉这才明白过来,连忙从怀中摸出一贯铜钱,递给双红:&ldo;我们还要在此等候片刻,姑娘自便吧。&rdo;
眼看女子背影消失在门口,尉迟方已忍不住叫了起来:&ldo;李兄怎知柳姑娘认识崔将军?!&rdo;
&ldo;只是巧合罢了。&rdo;李淳风坐回几案之前,若有所思:&ldo;事物之间,常有因果。譬如狩猎,见草木动而知狐兔行于其下。乌夜蹄颇具灵性,为什么突然癫狂,要追逐一个女子?这其中,或许便有你我不知的渊源,何况……&rdo;他伸出修长手指点向那幅草书,&ldo;崔将军的手书在此,我若再不知二人关系,岂非愚不可及?&rdo;
这才注意到那幅字,写的是一首古从军行,并无印章题款,只在末端写了一个&ldo;启&rdo;字。
&ldo;崔元启以书法闻名,这幅字墨迹崭新,为近日所书;以古从军行相赠佳人,正是军旅中人本色,而笔力雄浑,又绝非文人手笔。&rdo;稍一停顿,李淳风道,&ldo;看来崔将军对这位姑娘用情很深啊。&rdo;
&ldo;妙啊,当真神奇之极!难道你来此地之前,便已知道有这幅字画?&rdo;
&ldo;当然不是,方才不过是灵机一动。至于我来这里的原因……&rdo;李淳风伸手从袖中取出一样东西,在几案上展开,&ldo;是为了此物。&rdo;
那是一方浅绿色手帕,锦缎织成,带着淡淡香薰气味,右下角用深绿丝线绣着一个柳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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