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信不信由你,我对你最大的劝告是好好念书,别胡思乱想,尤其别做明星梦,每年有成千上万的人以为登龙有术,最后差不多都落得赔了夫人又折兵。&rdo;
&ldo;真会说耶酥。&rdo;她不屑地:&ldo;你落伍喔!&rdo;
&ldo;就算是好了,我要休息,你请吧!&rdo;说完我关上窗户,她却连纱窗一起扯开。
&ldo;干嘛这么拒人于千里之外,我难道还不如那个老女人?&rdo;她淘气起来,五官更是娇俏可爱,只可惜我没心情欣赏。
&ldo;什么老女人?&rdo;
&ldo;方才有人给你作媒,你忘了?&rdo;她讪笑,&ldo;还有月下吻别,你真是艳福无边。&rdo;
她究竟躲在哪里?安家发生的事,似乎大大小小都逃不过她的眼里。
&ldo;你再胡说,我就生气了。&rdo;
&ldo;反正你一天到晚生气,从没见你开心过。&rdo;她一脸无辜:&ldo;你有心脏狭窄症,怪不得别人。&rdo;
我给她的怪模样逗笑了。
&ldo;还会笑!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rdo;她摇摇头,然后像想到什么似的,煞有其事地问:&ldo;秉同,我怎么这样倒霉,偏偏爱上你。&rdo;
她肉麻当有趣,震得我耳朵中嗡嗡作响:&ldo;你作弄糟老头子,会得到报应。&rdo;
&ldo;我爱你!&rdo;她把上半身整个探进窗来,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我倒退也不是,关上窗又怕夹到她,幸好老太太的声音在门口出现,解救了我。
&ldo;秉同,这么晚了,你在和谁说话?&rdo;
&ldo;没有。&rdo;我慌忙应:&ldo;我看电视。&rdo;
&ldo;早些睡吧!养养元气。&rdo;老太太隔着门说:&ldo;明天一早陪我去做晨运。&rdo;
&ldo;是!妈!&rdo;
老太太走远了,碧随挤眉弄眼地学我:&ldo;是!是!妈!&rdo;学完又做鬼脸又吐舌头。
&ldo;你有完没有?&rdo;
&ldo;完了!&rdo;她意兴阑珊地说:&ldo;你没良心,以后会后悔。&rdo;
&ldo;你预备怎么出去?&rdo;
&ldo;你管得着?&rdo;她消失在阳台尽头,也许是从太平梯下去,居然一点声息也没有,比她跳芭蕾舞还高明。
三天之后,我在早餐桌上的报纸看见了她占住娱乐版的二分之一。
她成了电视台的新秀,公司决定以二千万的资金培养她成为国际明星,由于她是秘密武器,还不便以真面目示人,那半张报纸上拍的是她的背影。
我认得那张背影,所以替她担心,娱乐圈是个大染缸,再雪白的丝绸掉进去,捞起来也成了花布。
不过我也该替自己高兴,她成了新秀日后可有得忙,再也不会有时间烦我。
看完报纸,我有了主意。&ldo;妈!&rdo;我对岳母道:&ldo;打搅了这么多天,我也该回去了。&rdo;
&ldo;你回家来往,算什么打搅?&rdo;她板起面孔。
我告诉她,想回去作画,这样她就没理由拦我了,她有过敏症,最怕亚麻仁油的气味,从前有次心血来潮去参观我的画室,被熏得差点没当场晕过去。
&ldo;有空要常回来看妈。&rdo;她一再叮嘱。
老史送我回山村小筑,这回再也没有小美人跟他赛车,一路平安。
能抽出空来陪老太太消遣数日已是难得的美德,他也没有了褒贬,可是仍有无限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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