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沐摇摇头,&ldo;为什么?&rdo;
&ldo;自然是两人恩爱长长久久,地老天荒的意思了。&rdo;绣娘在旁笑着解释道,&ldo;另有一说,是女子行走不易,需要相公扶持才好安安稳稳走完一生,所以呀,嫁衣做得越长,越说明新嫁妇是受夫家尊重敬爱的。&rdo;
&ldo;难怪我小时候见过有人嫁衣拖出去丈的,&rdo;碧兰恍然大悟,&ldo;我还道是人家布买多了没地方用呢。&rdo;
听了碧兰的话,朱沐也忍不住笑了出来,她道,&ldo;丈的后摆岂不是寸步难行?&rdo;
&ldo;可不是嘛!&rdo;碧兰应道,&ldo;几步路的功夫,走了快半刻钟才将那后摆理顺呢。&rdo;
&ldo;席大姑娘,这就可以了。&rdo;绣娘记完了几处改动,开口道,&ldo;姑娘可以将这身换下来了。&rdo;
席向晚去换衣服的功夫,朱沐被碧兰带着在内屋里头坐下了,她神思不属地喝了口茶,突地听见窗格上有笃笃的声响传来,疑惑地侧头看了一眼。
碧兰也奇怪地过去打开窗,一只灰色的鸽子毫不怕人地飞了进来,停在了朱沐面前的桌上。
朱沐好奇地伸出手去,小心翼翼地碰了碰鸽子的背脊,见它没有反应,又大着胆子拿指腹抚摸了鸽子的小脑袋,微笑了起来。
&ldo;姑娘,屋子里飞进来只鸟儿!&rdo;碧兰喊道。
屏风后的席向晚嗯了一声,&ldo;它带着信没有?&rdo;
朱沐低头一看,鸽子的脚上果然绑着个小小的竹筒,&ldo;似乎带着呢,晚姐姐你出来看看?&rdo;
席向晚绕出屏风时已换了一身比嫁衣方便太多的常服,她伸手熟练地将鸽子从桌上捧了起来,指尖一按便将那小巧的竹筒打开,抽出了卷起放在其中的纸条。
&ldo;飞鸽传书!&rdo;朱沐惊讶道,&ldo;就和戏文里说的一样!&rdo;
&ldo;碧兰,&rdo;席向晚含笑将鸽子交到碧兰手中,&ldo;给它些东西吃,好生准备着,这些小家伙往后几日还会不断来的。&rdo;
碧兰捧着鸽子小跑出去了,席向晚则是坐到朱沐身旁,将纸条上的字句一眼扫完,便将其捻起放到了一边,道,&ldo;金陵那头家里出了点事,我大哥去查了,那头每天给我寄信回来就说说查得如何的。&rdo;
&ldo;大事吗?&rdo;朱沐并不晓得豫亲王府外面发生过什么事,有些担忧,&ldo;会不会影响你成亲的日子?&rdo;
&ldo;不会的。&rdo;席向晚不以为意,&ldo;不说我的事了,你呢?眼看着又瘦了,没有好好吃饭?&rdo;
&ldo;我吃不下。&rdo;朱沐勉强道,&ldo;大约是还没习惯汴京城的水土。&rdo;
&ldo;是水土不服,还是担心你的家人?&rdo;
朱沐讶然抬头,见到席向晚满脸笑意,顿时明白过来,&ldo;你……你都知道!&rdo;
&ldo;自然知道的。&rdo;席向晚托腮看着她,&ldo;豫亲王……那时候的五皇子,可是乔装打扮特意找到我面前来,希望我给说句情、传话上去的。&rdo;
朱沐神色黯然,&ldo;我的家人生死未卜,也不知道究竟犯了什么错才会连堂兄也一同被抓,到现在还没放出来,我怎么能放心嫁出去?五……豫亲王前几日离开之前和我说过他是要去苕溪的,我‐‐&rdo;
&ldo;那你待怎的?&rdo;席向晚笑道,&ldo;不嫁了?因为这案子是他从旁协助督办的,你就讨厌他了?&rdo;
&ldo;我不讨厌他。&rdo;朱沐下意识地摇头,&ldo;可……&rdo;
席向晚想了想,将手中茶碗盖上,笑着道,&ldo;你知道我为什么选择嫁给宁端吗?&rdo;
第171章
女孩子之间说话自然是对这些事情很热衷的,更何况席向晚眼下可是全汴京城最被羡慕的姑娘了。
心情低落的朱沐也提起了好奇心来,&ldo;为什么?&rdo;
&ldo;他待我,和待所有人都不一样。&rdo;席向晚直白道。
&ldo;……不一样?&rdo;
&ldo;是啊。&rdo;席向晚点点被她放在一旁的纸条,道,&ldo;这也是他下令让人给我定时送回来的。&rdo;
&ldo;首辅大人?&rdo;朱沐惊讶。
&ldo;不然,你以为这些驯养精良的信鸽是席府养的不成?&rdo;席向晚失笑,&ldo;自然是都察院用来传信的的小东西。&rdo;
朱沐想想也是,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了低头,羡慕道,&ldo;这样的信鸽养育出来定然要耗费许多功夫,首辅大人这都舍得给晚姐姐用,看来人人都羡慕你也是有缘由的。&rdo;
&ldo;信鸽罢了,借我一用又不是拔毛煮来吃了,只这一点又算得了什么?&rdo;席向晚提壶给朱沐续了茶,淡淡道,&ldo;这不过是他替我做的许多事情中不起眼的其中一件。有一些他为我做的,我是知道的;可有些他为我做的,我却到现在都还不知道。&rdo;
朱沐眨眨眼睛。
&ldo;我哪怕只是替他进一次厨房下厨,也要立刻着人热乎乎地送到他面前去邀功呢。&rdo;席向晚捧着自己的杯子慢悠悠道,&ldo;可他却少有在我面前炫耀请功的时候,是不是很奇怪?&rdo;
&ldo;晚姐姐还下厨了?&rdo;朱沐有些惭愧,&ldo;我从没进过那烟火之地呢。&rdo;她顿了顿,认真思考了一会儿,才回答席向晚的问题,&ldo;我曾经听过首辅大人的名字,听说是个不苟言笑冷若冰霜的人,或许他只是不善表达?&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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