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才人躺在暖榻上,头上裹着保暖的绣花掐金丝抹额,整个人显得恹恹的。她听说了这个消息,只轻轻的哭着:“想来也未必是高姐姐,她平日里对我还挺好的,又心思单纯,不像是会害我的。”
郭才人坐在她对面心里想着,高焕没什么心眼是真的,但是如果说她不会害人,谁也不敢保证什么。于是她劝着武才人:“你就别多想了,好好的把身子养好。你还年轻,陛下也喜欢你,孩子还会有的。”
一旁的林才人也跟着劝道:“是啊姐姐,我们一起进宫的,陛下对你的好,我们都看在眼里,你别想那些了,只管把身体养好,没准下一个怀孩子还是你。”
郭才人斜着看了一眼林才人,有点埋怨她不会讲话,于是就换了话题:“马上过年了,等除夕那日,我们到时候一起来你宫里陪你。”
武才人轻轻摇头:“各位姐姐不用担心我,你们陪陛下守岁就好,我这虚弱着,怕是不能陪你们一起,扰了你们的兴致。”她说的期期艾艾,却也显得真诚。
郭才人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样子,想安抚她,却又不敢靠的太近。她这身体状况,谁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宫里还是太复杂,郭瑛不敢惹是非,只说着:“没事,到时候看皇后安排吧。我们得了空就一准来看你。”
三人又说了一会话,郭瑛和林思静才起身离开。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武蓉蓉眼睛里眼神转换了神色,嘴角轻轻冷笑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高焕,被关在昏暗的房间里。这原是她所在的宫里的一个小小杂物间,没什么窗户,只是东南角的墙壁上,高高开了一个小小的通风口。她不能离开这个宫,因为对外说她得了重疾;她也不能住在之前住的房间养尊处优,只能被关押在这个没什么人知道的杂物间。
黑暗里,高焕幽幽的哭着,不停的喊着冤枉,苦苦哀求要见高太后和赵顼一面。可是,高太后根本不愿意见她。一想到高家满门被高焕拖累,高太后就十分厌恶她。已经不算恨铁不成钢,而是深深的厌恶。
赵顼自然也不愿意见她。她最轻薄的一面都被赵顼实实在在的看在了眼里,赵顼怎么见她?要时时刻刻提醒自己被“宠妃”背叛?
到是有人常来看她,可她又不愿意。向岚来了几次都被她轰出去,她拒不招认自己对武才人和侍卫下药,见到向岚就破口大骂,说众人嫉妒自己。向岚也很无奈,只能放任她在杂物间待着。让婆子用绳子和宽布绑着她,怕她寻思。
最后,她用头撞门、撞的头破血流,就为了见赵顼一面。除夕的前一夜,赵顼终于来了。
此时的高焕已经面目全非,头发粘着干涸后黑色的血贴在脸上,一双眼睛由于过度的哭泣,红肿的十分厉害,嘴巴也干枯而苍白。就像一只逐渐堕向深渊的恶鬼。
“大哥哥……”她看到赵顼,就蜷缩着向他爬去。因为手脚捆着,她只能艰难的爬行。“大哥哥……我真的没有……”她委屈的哭着,双眼望向赵顼满是祈求与期待。她期待赵顼信她,她期待赵顼为她查明真相,她期待他还会待她向从前一般好。
“我知道。”赵顼居高临下的斜斜看着她。
高焕不可置信的开心起来,声音里带着激动的颤抖:“大哥哥,你信我?还是你……”她以为赵顼这次来是为了救她出去,她以为赵顼一直惦记着她,开心的快疯了。
“不。”赵顼打断了她,声音冷的赛过外面腊月里扫过冰面的风,“我一直知道不是你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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