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凌风踏入那间屋子,屋内的物品陈设简洁有序,茶几长椅小凳都落在规整的位置。墙上挂着各种各样的渔具,但屋里面淡淡地有一种木质香味。老人松开手又拍了拍向凌风的脑袋,便提着青鳞鲤鱼走进右手边的灶房。
蕾娜蹦蹦跳跳地从左边的侧屋出来,面带笑颜,“小风,床我给你收拾好了。”向凌风轻轻点头,“谢谢。”随后,拿了一把手边的竹椅坐下。
“蕾娜…要打扰你们了。”这个名字他第一次念出来有些奇怪,不太像他熟悉的姓名定式,也不知道为什么蕾娜对他的到来似乎很开心?但是向凌风对这陌生的环境还是有些不安的。从教堂大堂出来的那一刻是他重新打量这个世界的开始,陌生的建筑,陌生的夜和陌生的人,也许刚刚老人一直牵着向凌风的手才让他忘记了这个事实。
“没事的没事的,小风,你能来我们家,爷爷和我都很高兴的!”蕾娜的微笑真挚诚恳,看起来不像是寻常待客的客套话。
“蕾娜,爷爷为什么想要我跟你们回家呢。”向凌风看向蕾娜。
“大概是可怜你吧,你失去了记忆,也想不起来自己从哪里来…”蕾娜没有迎上他的目光,转头从正门看向屋外。
“蕾娜,你的眼睛在告诉我你在说谎。”向凌风的眼神凌厉了起来,虽然这个世界陌生但他的脑子可不是空白如纸。
“我…”蕾娜面色有些为难,“如果明天神甫没有把你带走的话我就告诉你…”
听到此处,向凌风倒是放下心来,难言之隐的事情几乎每个世界都有很多,只要不是什么危险的事情就好。两人沉默了片刻,无言的气氛中突然闯进一股浓郁的香味,飘散过来,老人的身影也从对面的屋子淡出而来。
“小蕾娜,小风,开饭了。”老人把提着的小火炉放在桌上,一锅鲜美的青鲤汤也跃上餐桌。
“快尝一尝,爷爷做得鲤鱼可好吃了。”蕾娜嘴上说着让向凌风尝尝,自己倒是先提起筷子夹上一大口鱼肉。
“呼呼呼~”蕾娜就被那口鱼肉烫地连吸几口凉气,蕾娜一动起来就可爱俏皮的样子一览无遗。
“慢一点,小蕾娜。”老人微笑地说着,也夹一口鱼腹肉放在向凌风的盘子上。
“谢谢,爷爷。”爷爷二字出口,老人的慈爱的目光似乎有一瞬间的停滞。向凌风夹起那雪白冒着热气的鱼肉,送入了口中。
一入口,那筋道滑润的口感先布满了口腔,在反复咀嚼之间,咸鲜的味道被味蕾不断感知,最后顺喉而下,溜进了肠胃。
“好吃。”向凌风脱口而出,肠胃中渐渐升腾起来温热,一旁的蕾娜也冲他笑着表示极大的赞同。随后向凌风又盛了一碗热汤,顺着碗边,慢慢喝下去,他只觉得鼻腔和肚子都是暖暖的。月亮上升一分,火炉的火焰渐渐有些颓下去,锅中的青鲤也被分食地不剩多少。老人起身去灶房,又端出了海苔酥和笋干条两样小菜。向凌风埋头吃着,此时,陌生焦虑各种什么不安的情绪被美味的食物消化殆尽。
当晚风变轻了,屋外摇摆的冬葵也安静下来。“小蕾娜,夜深了,带着小风去睡吧。”老人坐在门口,吹着所剩无几的微风。
“嗯嗯,爷爷,您也早点睡。”
蕾娜拉着向凌风往右边侧屋走去,向凌风看着老人背影,想说些什么却咽回了肚里。转过竹帘,屋里简简单单地陈设着两张木床,向凌风看着有些不知所措,要说自己已经不知道睡了多久,今晚还能睡得着吗?
“我…睡哪里?”
“里边那张床和外边那边你喜欢哪个就睡哪个。”蕾娜一边回答道,一边在收拾房间另一侧柜子上的杂物。
“好吧…”向凌风记起自己只是孩童的模样,这点倒是没有什么可在意的。他看向最里面墙上一扇蓝色玻璃的窗,窗外的天色已经黑的不剩其他颜色了。
“希望今晚睡得着,希望做个好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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