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意嚼着没什么味道的肉干,就着谢缘捂热的水囊喝了几口。系统提示:【这个山洞走到尽头是雪山北面。】桑意于是道:“那我就勉为其难地推算一番罢……这个山洞走到尽头是雪山北面,我可以从那里下山,去东诏那边养伤。”谢缘看他。桑意笑了:“你真的要跟我私奔呀?”谢缘避开他的视线,低声问:“你……愿意吗?”好比少年人向心上人求爱,这一声中甚而还带着几分忐忑。桑意沉默了一小会儿,眼里一片清透:“我愿意,可是卿卿夫君,这次也等我好不好?”谢缘嗓音沙哑:“……好。”桑意本来就体弱,这次受了大伤,本以为会撑不过去,不过谢缘前些月整天带他出去吃吃喝喝,回家了要他演武练刀,带得他整个人都圆润了一圈,底子也好了不少。一夜过去后,伤口处的疼痛过去后,他竟然能勉强走动了。他醒来时谢缘并不在身边。谢缘一夜没睡,单枪匹马出去猎了一头鹿回来,放了血给他喝。鹿血凝成干涸的血块,浓烈的血腥气直往人眼里冲,桑意捏着鼻子灌了半碗,这才苦着脸求谢缘:“不想喝了。”谢缘道:“那先放着,过会儿再喝一点。”桑意虚弱道:“鹿心鹿茸鹿血夫君就留给我罢,我回头去东诏卖大补丸,指不定就一夜暴富了。”“哦,你想得这么远?”谢缘捏捏他的鼻尖,“看来是快好了,精神头挺不错。”两个人待在山洞中,谢缘靠着石壁,桑意靠在他怀里,偏头就能看见外面的雪白天光。几天几夜,两个人话说不尽似的聊了许多,从童年聊到青年,从天南地北聊到个人喜好。谢缘慢慢跟他讲他的童年,少年和青年,他生长于压力与厚望中的灰败的前半生。他并不善感,讲起来也干巴巴的,讲他在学堂中日复一日地背书、写八股,揣着老成模样参定天下,讲他在军营中摸爬滚打的经历,讲他九死一生的战役。桑意听着,也问他许多问题,随口问他边关的落日黄沙,跟他聊军中的小秘密;桑意的本有的经历与谢缘其实是重合的,说起来也不会觉得烦闷,反而觉得讲不尽似的,打靶守夜之类无聊的事也能被他说出十分趣味来。谢缘在心中慢慢揣度眼前人的模样:应当同样是军中成长起来的人,大抵也有过一段很苦的经历,性子说到底还是爱玩贪懒的,正经时刻又再认真冷静不过,善断而不好算计,骨子里……却还有些天真与孩子气的影子;这大约是他现在与以往唯一的共同之处。桑意跟他胡扯:“我为什么刀法这么好,是因为小时候偷偷离家出走,出去找了个卖烧饼的师父。他教我切烧饼,还要切那种特别薄的千层饼,闭着眼一刀下去,一层不乱,不多不少,这可比所有的武功都要难得多。我师父行走江湖有个绰号,叫烧饼大侠。”谢缘道:“哦,那你叫什么?”桑意眨巴眼睛:“我叫饼铛。”谢缘低低地笑,声音沉淀在胸腹中,桑意抵在他身前时,能感受到微微的震动。“为什么我知道这么多,哎呀,这个就很不好意思说,大家和我一样都疑惑了很久,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大约是先天就这么聪明,智力超群,我也很没有办法。”“恋爱经历?不,没有,你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人,也会是唯一一个,我保证。”有时候他讲得太多,说到一半就困了,歪在谢缘身上睡着。谢缘就把他抱紧一点,轻笑着同他一并入眠。再过几天,桑意恢复到能跑能跳的地步,不怕死地用盐水湖的水洗澡,直到发现碱水把他脚踝的一块皮烧白了,谢缘这才拎着他回了山洞,思忖道,是时候下山了。两个人便穿过漆黑幽深的山洞,谢缘背着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踏雪去了山下。东诏与番邦国度交界处,各色人等都有,他们两人的面孔也并没有多么突兀,谢缘付了钱,给桑意买下一个小木屋,又为他打点好一切事宜,这才同他告别。“短则月,至多不过一年,我会过来找你。”谢缘低声道。桑意踮脚去吻他,又故意撒起娇来:“不走了好不好?相公,夫君,心肝宝贝儿。”谢缘被他撩得上火,又听见这人笑嘻嘻地问:“喜欢我吗?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嘛。”谢缘顿了顿,什么都没说,直接把人按去了床上。桑意在困倦中浮浮沉沉,自然也忘了再问他有关喜欢的这回事。只是末了,谢缘抚摸着他的唇角,轻轻道:“你问了我四次了。”桑意跟他装傻:“啊,什么四次?”“问我喜不喜欢你这件事。”谢缘道,“我不介意你是北诏人,也不介意你以往瞒着我这层身份的事,所以……你不用担心。如果还有什么顾虑——”桑意顿了顿,抬起眼睛看他,最后摇了摇头:“不,现在没有了。”“没有了?”谢缘问。他看到他的小将军认真点了头,心上那最后一丝疑云也消散了。他揽着桑意,低声问:“所以你当时,顾虑的也是这件事?你同我那般说话时,也是因为顾少桉的人在监视你吗?”如同他没回答桑意的问题一样,他也没有等到他的回答。桑意抓着他的肩膀,凶狠地吻了上来,将他剩余的话堵在了口中,谢缘垂眼看他,望见自己的心上人眼中掠过一层非常浅淡的——失望。而后闭上了眼,就像经人触碰的水中月一样。谢缘怀疑自己看错了,但他知道那并不是错觉。两人几番缠绵,不知时辰,最后还是迎来了分别的时刻。桑意立在门前对他微笑:“不用担心我,你去罢。”谢缘低声道:“你累了。”桑意不置可否。他是真的有点累了,除开身体上的伤病外,刚刚谢缘那番话要是继续说下去,他九成九要被系统给活剐了。既然自己这一世的身份已经无法洗白,他决定直接放弃。然后跟谢缘一起度过余生。他一直送他到雪山下。谢缘亦没有跟他说太多的话,只摸了摸他的头,而后将一对绿玉石的耳珰塞进他手中。谢缘道:“带着。”桑意接过来,发现是他上次同他出去时同长刀一起送给他的那一对。谢缘不自然地握着配刀,有些刻意地把刀扣往他眼前凑——银质的,嵌着几枚剔透晶莹的绿玉石,在日光下反射出无穷光彩,同那副耳珰形制相同,是一对。桑意笑了:“你送我这个干什么?”谢缘瞥了他一眼,板着声音道:“信物。”桑意又问:“那你的那一份在哪里?不会是这个刀扣罢?为什么我的是耳珰你的是刀扣?”“因为丈夫在外声声苦……都能被媳妇听进耳中。”谢缘面无表情,耳根却透出一点隐红,“那个刀匠说的。”桑意又笑,谢缘不再看他,转头就走,走出十几步后,听得身后人清朗的声音:“好,我听着。”桑意说听着,倒也真的认真听着。他让系统开启了谢缘的实时定位,每天没事就瞅几眼,大致了解一下谢缘的安危,也知道谢缘回到了北疆营地——大约在处理顾氏的事情,又去了京中一趟面了圣——大概是给这件事收尾,而后回到了江陵。系统:【似乎出了一点问题,他为何始终不肯说喜欢你?】桑意随口道:“大约是别扭罢。”【那么你需要脱离这个世界吗?】“我没有完成任务,选择脱离这个世界的话,以后的世界会有什么不同吗?”【会。这个世界算作你攻略失败,下个世界中的绑定对象将是谢缘以外的随机人选,就和以前一样。】【另外,经我估算,你在谢缘的世界中所花费的时间与经历风险值都远高于以前的任何世界。你花费了三十七个世界的经验值换来锁定谢缘为攻略目标,我认为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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