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跟娘回家。”那女人说完,拽着吴尘就往谷口方向走去。
吴尘心知,自己对这个疯疯癫癫的女人毫无办法,打又打不过,逃又逃不脱,只好任由她来摆布。
那女人施展轻功,带着吴尘顷刻之间,就飞出去好远好远。
飞?
等等,自己怎么想到了飞?
听着耳边呼呼的风声,细细感受和体味了一下,吴尘确信了,自己确实是被那个女人带着飞。不过,离地并不算高,仅仅数寸而已。
这一刻,吴尘明白了,眼前这个女人的轻功已经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远胜于自己,而方才自己一招被擒,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武功比这个女人实在是相差太远。
想到刚才,在华山舍身崖上,自己和杨威之间的相斗还略处上风。想那杨威已是成名江湖二十余年的英雄人物,自己连他都能斗上一斗,何以不能纵横江湖,驰骋武林?那时的吴尘,确实对自己的武功信心满满,还有一点沾沾自喜。
可是现在面对这个神秘的女人,自己竟然连一点儿还手之力都没有。刚刚膨胀到极点的自信心,一下子就瘪了下来。
今日之战,却是全然无功;始信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吴尘暗下决心,脱困以后一定要痛下决心,练好武功。
吴尘这里胡思乱想,那女人却是片刻不停,时辰不大,吴尘就感到耳边的风声停了,刚要睁眼看个究竟,忽觉身子一坠,就落到了地上。
吴尘张目一望,四周一片昏黑,朦朦胧胧,看不十分清晰,甚至连近在咫尺的那个带自己来到这里的女人的脸,也只看到白惨惨的一片,唯有她双眼睛却是亮如寒星,透着精光。
女人伸手一指,一道火光激射而出,点燃了远在丈外的石桌上面的一盏油灯。吴尘从未见过如此功夫,只看得是目瞪口呆。
昏暗的灯光下,吴尘这才看清,自己和那女人正处身在一间竹阁内,四壁和阁顶都是湘妃竹搭构而成,阁内十分简陋,唯有一张条形的石桌,一把竹椅,一张竹床,和那盏已经燃着的油灯。
女人伸手一招,那油灯竟自从石桌上缓缓升起,升到离石桌约有一尺高以后,就平移着飞了过来。灯火在移动过程中,虽是被风吹得微微晃动,却不熄灭。那女人待油灯飞至跟前,就端起油灯,面向吴尘道:“来,儿呀,让为娘好好看看你。”
吴尘虽是孤儿,不知生身父母是谁,但是母亲的相貌却是依稀记得几分。尽管记忆已然模糊,但从眼前的女人身上却是一点儿也找不到当年母亲的影子。再有,从年龄上去区分,这个女人怕是做自己的外婆也不算错。
于是,吴尘问道:“老人家,你是谁?为何错把我认作你的儿子?”
“你个不孝之子,连这样话也说得出口!”女人神色一变,转而又变得慈祥和蔼:“我是你的娘亲呀!我的儿子。”
说罢,失心婆婆又自言自语地说道:“也难怪,已经十八年了,你怎么还会记得娘亲我的相貌。哦,不,娘亲我失去你的时候,你还不足百日,哪里会知道谁是你的亲娘。”
说完,又对吴尘道:“我娘家姓风,我是风七娘,现在认识我的人,都叫我风婆婆,也叫我失心婆婆。那年,你被我的冤家对头抢走,你娘我就像丢了魂儿,失了心儿,从此,我就不叫风七娘而改做风失心了。”
起初吴尘还以为,失心婆婆有些疯癫,错将自己当作了她的儿子,现在看来,失心婆婆并不疯癫,不知为何她竟一口咬定自己就是她的亲生儿子。是儿子也罢,不是儿子也罢,吴尘知道失心婆婆是认定了自己就是她的亲生儿子,再要她相信自己并不是她儿子,确是千难万难的了。
失心婆婆左手持灯,右手抚摸着吴尘的脸,目光专注,盯住了吴尘的眼睛,口中念念有词:“像,像,就是当年他那个样子。”
说罢转过身子,向着石桌的方向说道:
“你看到了吗?咱们的儿子,已经长大成人了,我要传儿子功法,让儿子亲手去手刃仇人,替你报仇!”
说完,失心婆婆仰天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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