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叔!”
开口轻唤了何景黎一声,沐斯的目光始终未曾从穆蔷薇的身上离开片刻。
眸光微动,沐斯知道,他想让她活下去。
既然这是唯一一个能让你活下去的机会,请原谅我别无选择……
不管你是谁,我终究还是不想看着你就这样冰凉地死去。
当初你救了我,现在我还你一命,你我就当此生从未相见!
待你今世结束的那一天,我将用我的一生来偿还我欠下的债。
在此之前,我只希望你能好好的活着……去完成你还没能完成的心愿。
沐斯垂着眼眸,眼神迷离得似隔了层毛玻璃,让人无法探得真实。
就这样凝视着穆蔷薇的睡颜良久。
沐斯唇齿轻启,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饱含着他此刻所有为难的情绪。
“……我答应你!”
他终究还是选了这一步……
“你说的是……真的?”
何景黎似乎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抬眸盯向了沐斯。
他……居然答应了?
虽然他也知道这样的选择对于穆蔷薇来说有多么的不公平,可这是眼下唯一一个能让她活下去的机会!
“……”
没有再多做犹豫,沐斯径直扬起了右手,划破了手心,鲜红色的血珠顺着他的手心流下,像株纯色蔷薇花,灼烧了他的掌心。
视线紧盯着穆蔷薇的睡颜,沐斯眸光闪烁,微蹙着眉,最终他还是将手心落下的鲜血……喂进了她的口中。
何景黎呆在原地,静静地盯着一切,眼圈愈发的红。
脚步凌乱地往后退了两步,直到看着自己的血融进了穆蔷薇的口中,沐斯深深地闭了闭眼。
“……黎叔,好好照顾她……她醒过来之后,就会忘记有关于阿元的一切,有关于我的一切……你什么都不要再提起……就当她从来就没有遇到过我!”
何景黎一怔,眼眸倏地一沉。
“你也打算消除她的记忆吗?你忘了她之前被人压制住记忆的事情了吗?她要是以后自己想起来了又怎么办?”
沐斯微微蹙眉,随后收起了自己所有的情绪,琥珀色的双眸一如从前,不再有一丝波动。
“只要我的诅咒之血在她的体内一日未被转化,她就不会再记得我!”
“!!!”
何景黎猛然一惊,露出了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你是说……除非她变成……”
“对!这就是我不想轻易动用这个方法的原因!她将不会再记起我!当她记起我的那天,她对我也只会有恨,恨我将她变成了那个样子……”
“……”
何景黎闻言顿时脸色苍白,身子摇摇晃晃的,若不是即时扶住了墙壁,他几乎就栽倒在地上。
“……”
抬步往门外走去,沐斯每一步都走的很艰难一般。
他已没有继续留下的理由了。
“……沐斯……”
何景黎沙哑着嗓音唤了他一声,沐斯脚步一滞,眸光微变,神情却更冷了,没有再多做停留,沐斯的身影再一次消失在了教堂,就好像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般。
何景黎的目光一直凝视着他直至他消失不见……
为什么……要这样的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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