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女孩终于开口了,她轻柔的音调还有些惊恐后的飘忽以及不确定。然后她困难地扶着车道旁豪华的花坛,独自站起来。
郑亚东敏锐地发现,女孩的柔弱的身材比他想象中纤细许多,她白晰的肌肤、忧郁迷蒙的大眼睛,看起来别有一股楚楚可怜的韵致。
“真的没事?”他瞇起眼。
“嗯……”
“郑先生!”见到女孩站起来,如梦初醒的新可燃急忙奔下车,第一个动作便是呼唤她一向信赖的男人,然后才想起该慰问的人。“小姐,你还好吧?”她的声音还有些颤抖。
欧阳桃子望着关怀自己的陌生人,她看出从驾驶座跑出来的女子,脸上写着害怕与恐惧,她温柔的心忽然感到一丝不忍。“你没有撞到我,是我自己一不小心跌倒在路旁的。我一点事都没有,没关系……”
“你叫什么名字?”郑亚东开口问她。
欧阳桃子悄悄垂下眼,她不懂,他热烈的眼神为何让自己不敢直视。“我姓纪,纪欧阳桃子。”
“欧阳小姐,你要我们陪你到医院吗?”见到欧阳桃子能说话,新可燃稍微松了口气。
欧阳桃子再一次摇头。“真的不需要──”
“这是我的名片。”郑亚东掏出一张名片,塞到女孩手里。“上面有我的行动电话号码,有任何事,你绝对能在第一时间找到我。”
说完话,他朝新可燃使个眼色,然后转身走回车内。
见到总经理示意,新可燃于是朝女孩匆匆点个头,然后快步跟上,回到驾驶座内。
一时间还无法反应过来的欧阳桃子,就这样站在车道旁,怔怔地看着车子的引擎重新启动,缓缓驶进停车道内。
车内,郑亚东的目光重新回到他的文件上,刚才发生的插曲,已被他完全抛开。毕竟,这样一件小车祸,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陌生女孩,不该浪费他太多时间。
驾驶座上正襟危坐的新可燃,以眼角余光怯怯地扫视她的老板。
郑亚东过人的冷静,一直以来是她最欣赏与崇拜的特点。但刚才因为她的疏忽而几乎酿成一起车祸,他却丝毫未责怪自己任何一句,此时此刻,车内过度安静的气氛,让她不由得局促起来……
有时,新可燃真希望他在自己面前能多流露一点“人性”。
因为只有这样,她才有机会,明白像郑亚东这样一个过度冷静、几近无情的男人,到底有没有“真心”。
跟往常一样,下班后欧阳桃子拖着疲惫的步伐走到公司附近的站牌,准备搭乘公车回到熟悉的旧街区。下了公车后,她徒步走了十分钟,然后转进自家附近那狭小杂乱、终年飘散着沟渠脏水臭味的巷口。
重复着每晚进家门口前的习惯,她疲惫地抬起头,仰望自己与母亲、春姨以及丽玲四个人,挤在一起居住了二十年、三十坪不到的老旧公寓。
从这个角度望去,公寓窗内透出昏暗的灯光。
那晚,她之所以在N区域的豪宅前流连,只因为一个月前母亲忽然对自己说的那一席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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