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皱着眉想了会,露出笑容,放柔了声音问:“大爷,能把你家的镰刀借我看下吗?”不应该要那么久,不是人的问题,就是工具的问题。反正我现在闲着,就做回居委会的大妈,管下不该管的闲事。
“镰刀?”老农吃惊地抬起头。
“就是砍刀。”薛飙不耐烦地插嘴道。
老农这下明白了,忙从地上站起来,去屋里拿了把似砍柴的刀出来。
“你们就是用这个割稻?”我接过砍刀,不敢相信地追问了句。老农点点头,我这下明白了,“坠儿,你身上带了银两没有?”坠儿耳闻我的呼唤,掀开车帘探出头来,“带了,公子是要买这把砍刀?”真是个聪明的姑娘!
薛飙不满地哼了声。
哼什么哼,我有丫鬟,你没有,气死你!我看都没看他一眼朝坠儿走去。坠儿很快递给我一个绣着荷花的钱袋。等我转过头,就见薛飙正把一张纸样的东西塞进老农的手里。“做什么?当官的就可以打白条,强取豪夺吗?”我生气地从老农手里抢过那张纸。
薛飙气鼓鼓地乜我一眼,双手打横一抱,翻眼望向天空。
哎哟喂,还对我算起官威来了?也不打听打听,我方琳是好欺负的吗?
“公子你错怪他了。”老农像是看出我们与平日那些官吏不同,大着胆插话道。
我错怪他了?我会错怪那恶霸?我低头看手中的纸,原来是张免税凭证。
“有了这免税证,今年吾家可安饱过年了。”老农激动得老泪纵横,我不禁哑然,老百姓的要求如此低,却依然无法满足,天理何在?我从钱袋中摸出一枚圜钱递给他,“这把砍刀,我买了。”老农惊得连连往后退,说什么都不肯收下,“不值这么多,不能收。”我想了想,换了个小点的布币给他,“你不收,这免税证就不给你了。”老农这才肯收了。真是麻烦,换在现代,你给小的人家当没看见,给大的才给你办事呢,古人真是迂腐!
“对不起,薛大哥,刚才错怪你了。”嘿嘿,老师教的,知错能改,还是好同志。我是好同志,所以我道歉。
薛飙一双铜环眼瞪得老大,他挖了挖耳朵,似乎不敢相信我会对他说道歉的话。哇哇哇,我忘了我是公主,可以不道歉的。
“走吧,回府……回家去。”
幸好今年暑假我参加了学校组织的“上山下乡”实践活动,实地摸过镰刀,要不这会就算有心也帮不上忙。回到寝宫,我立刻要坠儿研墨,就着纸张画起镰刀来。不画不知道,一画才知道我平日看着容易、想着容易的物事,要画出来可真不容易。
坠儿在旁边研磨,一直不敢多话。等我揉了又画,画了又揉,到第十幅的时候,她忍不住问道:“公主是想画弯弯的月亮吧?”我眼睛一亮,把笔一扔,“还是你聪明。府里有铁匠没?应该有吧?有就叫来。”再画下去,估计我抓掉所有的头发,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不睡也画不出来,我咋就这么差劲?
铁匠是个膀粗腰圆的汉子,听我连比带划地形容完,恭敬地一抱拳,“是,马上去做!”
啊?这都听懂了?偶像,呕吐的对象!“真听懂了?要不要我再重复一遍?”
铁匠中规中矩地低着头应道,“懂了,公主是要打防身用的弯月刀。”
低那么低做什么?我又没穿露肩露脐装!“我不是要弯月刀,我是要比弯月刀的刀身长些,前面带弯钩,可以割稻用的……”越说他的头越低,越说我越不想说,
“公主,您看是不是让张铁匠先回去琢磨琢磨,打个大致的模样出来后,您再加以指点?”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她比我聪明些?狗S,这点打死我也不承认。
我歪眼她,她的面色很平静,既没有因为我采纳了她的意见而沾沾自喜,也没有窥破玄机后的洋洋自得,完全是一副事不关已的样子。如果换在现代,她肯定比我爬得快,可惜……
我心里梗梗的,很不爽利,我讨厌她比我强。也正因为这些不爽利,我辗转反侧,直到天快亮时才朦胧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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