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熙抹脖子算是一个缓解,因为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炎家人没找她和薄氏的麻烦,每天有药师来给薄熙换药治伤。深及颈断的伤口,薄熙足足养了一个月才痊愈。
薄氏站在女儿身后,她手中拿着梳子为女儿梳发,动作轻柔,表情温暖。薄熙坐在镜台前,镜中映出了她艳媚娇俏的面容。
扎好女儿的长发,薄氏将梳子放回镜台,她手抚女儿颈侧的伤口,笑着说:“再抹一段时间的药膏,这伤疤就能全消了。”现在的疤掉了结痂,留下一个粉红的痕迹。
仰起头,薄熙握着薄氏纤瘦粗糙的手,脸颊磨蹭她的掌心,“嗯”了声。这一个月,她消化掉了全部的记忆,对于母女俩遭遇的一切,感同身受!
方才薄氏还高兴女儿的伤好了,此时笑容褪去,神色恐慌。
见状,薄熙移开磨蹭母亲掌心的脸颊,蹙眉问道:“娘,你怎么了?”
蹲下身子,薄氏用自己的双手将女儿的双手紧紧握住,甚是担忧:“你伤一好,他们又要作践你了。是娘对不起你,娘当年要是能勇敢一点儿,你就不会在炎家受欺负,都是娘不好……”
说着说着,薄氏哭出来,当年的种种历历在目恍如昨日,她好后悔当年没坚持下去,若她嫁的只是一户普通人家,那么他们一家人就能平平凡凡、开开心心的过日子了。
提及当年,薄熙就想宰人!她心中激愤,神情哀伤,柔声劝慰:“娘,这根本不是你的错,你不要自责。是炎烈强娶你入门,活活拆散你和他,要不是炎烈肆意妄为,你也不会和他生离死别、阴阳两隔。”炎烈一手催毁了母亲的幸福,让母亲痛不欲生的活在这个世上。
即使过了10多年,那人的音容笑貌依旧清晰的刻在薄氏脑中,她垂下睫毛掩盖了婆娑泪眼,单手捂嘴,伤痛的泪水颗颗滑落。杀她爱人、强娶她过门,对炎烈的恨团团密密的包裹着她的心,寸寸刀割!
夜半时分,薄熙多次听见母亲在屋外伤心欲绝的低泣,时尔陌生男人的名字会夹杂在低泣中,她知道名字的主人就是母亲原本要嫁的人。
不知道该说什么能让母亲好受些,薄熙搂住母亲,弯下身子,脸颊贴着母亲的发顶,其实任何话都不能让母亲好受,炎烈的自私残忍留给母亲的创伤此生不灭。
每当回想曾经,薄氏总以泪洗面,每回想一次,她都更恨炎烈!她对男人的感情刻入骨髓,同时,对炎烈的憎恨也深的入骨!
“吱嘎”一声,院门开启。
已经过了早膳的时辰,午膳时辰又不到,这时来人……薄氏脊背绷紧,她赶紧站起来,紧张地盯着屋门,炎家人要来折磨女儿了么?!
相比薄氏的大反应,薄熙淡然地看着屋门,炎家的凌虐,她不怕!
屋门推开,进来一名下人,下人脸上明显的讥嘲令薄氏脑中警钟“当!当!”敲响,她下意识抱紧女儿,心尖颤抖起来。
下人看一圈薄熙、薄氏,兴灾乐祸地说:“薄氏,堡主叫你拿上凤佩,和炎熙一起去正厅。”
凤佩?薄氏的脑中空白了一下,随即久违之物的模样云雾般缭绕形成。她想起来了,凤佩是女儿与东方家少主的订婚信物,10几年从未提起过,以至于她都忘了还有凤佩的存在。
薄熙记得凤佩,她也记得自己和东方少主有婚约,不过此时提出凤佩,她皱了皱眉头,脑子思考一下心中就有了眉目,也猜到正厅内现下该有几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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