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的母亲。”那唤作嫣儿的女娃娃娇气的冷哼,放下帘子。
车缓缓而过,婠儿呆呆的看着马车从自己身边渐行渐远!一阵风吹来,脸上一冷,就听小锦错愕:“夫人,不用哭的,我们没事了。”
“小锦,那个小女娃娃是谁?”她不记得自己有个妹妹,莫不是宗政语雯幽闭时,邑宁再度怀孕?可是…宗政语雯的父亲不是死了么?
小锦小声道:“那是邑宁长公主前些日子收养的一个女儿,似叫宗政嫣。”
……
自广安宫焚,借着便是韩娇儿的册后大典。一桩桩一件件终于让邑宁这个强悍的女人缠绵病榻两月有余,今日她身子好一些才入宫。
马车内,邑宁回忆今日和禄武帝的交涉,又回想几年前她央求年迈的淳于夫人给语雯治病,这个曾经天下医术无人匹敌的淳于夫人不看病却看起来了相,她道:“我观令媛面相只怕是……另有奇遇,长公主也莫要伤了自己身体,令媛的日后的造化远远不止如此。”
邑宁恭敬问:“敢问是好是坏?”
淳于夫人微微一笑,邑宁已知大概,想了想以笑示人
“姑姑。”今日禄武帝异常的温和恭顺,姑姑这声多了真诚,可是邑宁什么都听不到,她呆呆望着眼前一片断梁残瓦,历经三朝长公主的她,终于没有辱没。
她丝毫没有失态,只是,眸更冷,脊背更直,笑容更残忍。因为只有她自己晓得,她宁可无人看的见的地方,哭的撕心裂肺,也不想让这个年少的帝王看见她一滴眼泪。
“陛下,真是语雯自己做的?”她直直的凝望禄武帝的双眼。
“是。”
半响,邑宁缓缓转头面无表情道:“我最后一次信你。”
“姑姑……”禄武帝微微惊讶,答案仿佛在意料之外。
邑宁恍然不觉,先是冷笑一声,后面无表情道:“当你宠幸韩娇儿那年,我就告诉自己,若语雯放不下骄傲,放不下爱,那么她愿意一辈子呆在宫里,我这个做母亲的便由着她。离开宫,她不欢喜,又有何用?”
她顿了顿哀伤道:“我听你废黜她,随立旁人为后,我便想着语雯怕是熬不住这一关。但是,我又侥幸的想,禁闭三年或许她应该能看清楚……不曾想,我看尽后宫女人生死,没有想到自己女儿却有这么一日。”
禄武帝静默,旁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姑姑。”
邑宁缓缓转头,眸中似被秋霜笼罩,里面有恨,有决裂,有无情,有太多让禄武帝心头不舒服的东西。
既已亏欠,既已成这局面,这个决定早在他迎娶那时就已打算,现在又何须再言?!他道:“姑姑这边请。”
邑宁瞧他神情与眉眼似乎有什么欲言又止,微微挑眉,跟上前一看,愕然:“这是什么?”入眼是一处凹陷的洞口,她格外聪明,一个想法猛然窜出,眼睛灼灼的看向身边的男人。
禄武帝面无表情道:“这或许是当年建造广安宫时,工匠们遗留下的暗道。这里朕已查明是通往宫外……”微微侧头目光如光:“姑姑,或许……语雯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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